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標題: 橙心 - 情挑女人香【單】 [打印本頁]

作者: 波波木    時間: 2008-8-1 12:29 PM     標題: 橙心 - 情挑女人香【單】

男主角:韓顥
女主角:紀海芯

內容簡介
這個男人幹嘛一副被騙了童貞的淒慘模樣?
她才是如假包換的清純小處女耶
她都這麼放得開,敢在夜店跳豔舞了
他做什麼比她還要緊張?
而且她只是因為一直沒挑到中意的「菜」
不是為了遵守什麼八股又迂腐的爛教條!
不過如果物件是他,她倒是不介意「來」一下……
雖然她不相信愛情這玩意兒
卻不介意滿足一下肉體的需求
反正她有自信,這只是一場各有所圖的遊戲──
他是來毀滅她的,她則是想偷走他的心!
只不過當她愈來愈習慣他的體溫
卻可悲的發現,他當真用「愛情」毀滅了她
可他的心,仍完整無缺的在他自己身上……
作者: 波波木    時間: 2008-8-1 12:41 PM

情挑女人香 1
  夜裏令人眷戀的體溫
  一旦習慣了
  就很難戒除……

  第一章

  迷亂的午夜,「曖昧」pub裏,煽情的音樂響起,長型的舞臺緩慢隨著音樂轉動著。

  鏡球般的圓形pub裏,鮮豔的桃紅染媚了空間,紫紅的吊燈、色彩鮮豔的沙發、隨著空調或人影走動而飄蕩的紗質布簾,在在讓人感覺在眼波流轉間若隱若現、似有似無的情緒撩撥,好一個「曖昧」的味道。

  空間裏,桃紅、紫紅層層交疊,性感挑逗又不失優雅,奢華迷離卻又帶著獨特,讓人享受數種情緒的交疊,這也是「曖昧」能在競爭的夜店市場裏保持不敗的其中一個原因。

  而另一個更主要的原因則是──夜色漸深的週末夜裏,最煽情的熱舞秀總是準時而火熱地登場。

  此時時鐘剛跳過十二點,燈光倏地變暗,音樂響起低沉激烈的鼓聲,緩慢而沉重,聲聲都像是要敲進人的心裏,揪住了每個人的心跳,同時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眸光,不約而同地盯著表演長臺上、紗質布簾後的隱約人影。

  非洲系的熱舞音樂響起,是幾聲低沉的鼓聲。

  咚!咚!咚!

  紫紅色的紗簾後,露出一隻修長誘人的長腿,雪白且勻嫩,白淨的腳掌踏在鮮紅的平臺上,鮮明的視覺對比,讓人忍不住屏住心跳。

  那雙腳踝上系著銀質的鈴鐺腳煉,顯得十分誘人。

  咚!咚!咚!

  接著出現的是柔若無骨的右臂,白脂般的膚色、精緻的纖指彩妝、隨著音樂轉動的手腕,讓人們的視線不自覺地完全被操控了。

  每個人皆屏息以待今晚的火舞主角,最美、最狂卻也最神秘的女人──火影舞。

  在音樂的極速變化裏,緩沉的鼓聲頓時激烈起來,紗簾後的火影舞纖臂一揮,撥開遮住絕美容貌的紗簾,以優雅而迅速的腳步竄出紗簾之外。

  一襲紅色縷空的及膝長衫,若有似無地包裹住她誘人的體態,移動間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與纖臂;縱使如此,白玉般的凝脂胸口,仍吸引男人們的視線。

  瀲灩的光影裏,暗示了欲望的悄然流動,鼓噪在每個人的眼中,眼神都像是要燒了起來。

  幾分鐘後,音樂柔和地進入較和緩的節奏,火影舞美麗的身軀在長型舞臺上緩慢走過,一舉手、一投足,眼波流轉的魅惑裏,似乎能融化心裏冰封已久的枷鎖,釋放人心最深處的孤寂,勾引得你更加投入。

  眾人的凝眸注視間,鼓聲愈見激烈,火影舞的動作也跟著激狂起來,纖細而修長的手臂隨著音樂擺動,快速的節奏幾乎讓人沒有喘息的空間,隨著她的動作急速呼息著。

  台下開始有了幾聲低吼,而呼應的人愈來愈多,蠱惑的肢體語言,迷亂的音樂,狂亂的嘶吼,參與的人都試圖在這一場熱舞裏,徹底解放白日緊繃的神經與一觸即發的壓力,鼓掌聲幾乎淹沒了音樂。

  像是要呼應台下的熱情,臺上的火影舞,白皙的長指握住紅衫的領口,畫得嬌媚的眉眼,輕輕掃過台下每一雙染上欲望的黑眼,接著──

  「刷」地一聲,她撕開覆住所有美景的紅色衣衫,在場的男人都倒吸了一口氣……

  紅衫之下,是比基尼式的上衣跟一件更短的紅裙,眾人的眼睛像是被誰點了火,頓時發出點點欲望的火光,吶喊聲更加喧囂,氣氛達到高潮。

  舞臺上的火影舞──真名叫作紀海芯的她,在音樂裏恣意揮灑著肢體,在眾人的吶喊裏,得到屬於她的解放,她閉上眼,享受著眾人的目光注視,在舞臺上恣意放鬆,揮灑屬於她的愉快。

  突然間,她察覺到一股不善的眸光,像針般突然紮向她。

  隨著音樂,紀海芯轉了個圈,勾魂的眼繞了台下一圈梭巡著。

  是誰?

  究竟會是誰有這麼不友善的眼神?

  很快地,她在舞臺的正前方輕易地發現了那個男人。

  她微微瞇了眼,凝著那個稱得上「極為好看」的男人──一雙劍眉斜入發根,像是無言地訴說他的固執;挺直的鼻樑,既立體了他的五官,也說明了他的堅持己見;而那雙看來性感卻迷人的薄唇,活生生就是無情的象徵。

  這麼一個男人,充滿仇視地盯著自己,到底是為什麼?

  紀海芯笑得疑惑,卻也更加冶豔,她輕移腳步,讓自己更加靠近那個男人,動作間,她的眼沒離開過他,而他也是。

  不同的是,她的眼裏帶著戲謔的笑,而他則是帶著濃濃的怒氣。

  這可有趣了!紀海芯心想。她在這裏跳舞跳了一年多,第一次看到男人帶著這麼濃的怒氣瞪著她,別人是想撕碎她的衣服,而這個男人擺明想撕碎她!

  只是,這樣的眼神沒讓她保持距離,反倒讓她更想挑弄他,弄清他眼中莫名其妙的怒氣是為了什麼。

  於是,她舞到他的面前,伸出柔若無骨的手腕,輕扯住他胸前的領帶,對他輕輕挑了挑眉,示意他靠上前來。

  通常,只要她伸出了手,多的是想沖上臺的男人,期待與她近身相觸的機會,甚至撫上她柔嫩的肌膚;而他,卻與她怒目相視著。

  韓顥壓下胸口的怒氣,忍住想扯開那只皓腕的衝動,直挺著偉岸的身子與她僵持著。

  就是這個女人嗎?

  就是這個媚得像蛇般的女人,迷惑了至交好友的心智,甚至因為得不到她的青睞而自暴自棄……

  就是她嗎?瞧著她妖豔的舞姿,那勾魂的眸,的確能迷惑男人的眼,但是……發洩情欲也就算了,迷戀這種女人?太離譜了!

  沒有忽略男人眼裏無言的批評,紀海芯只是想故意逗逗他。

  「上來。」紀海芯隨著舞姿更加靠近他,妖嬈的身子幾乎要貼上他,在他耳邊低語著。

  無奈男人無動於衷也就算了,竟然還丟來一句讓她瞬間傻眼的話。

  「蕩婦!」韓顥冷然地覷了她一眼,眸中的輕蔑不言可喻,輕輕兩個字,重重地丟在她的臉上。

  紀海芯先是一怔,而後才會過意,這男人的怒氣不是普通的高,要不是她正在舞臺上表演,她真的會笑出聲來。

  這男人不只有趣,還有趣極了!

  在這個舞臺上跳豔舞,老實說,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多高貴,只是貪圖多賺點為數不少的兼差費,再者是以著旁觀者的目光,輕笑在舞臺下為她瘋狂的男人們。

  就因為如此,她對自己的身分認知很清楚,被男人用眸光剝除身上的衣服,對她來說早就習以為常了。

  但這男人卻義正詞嚴地罵她「蕩婦」?!他一個男人踏入跳豔舞的場地,對著一個舞娘口出鄙夷,雖然她不一定是蕩婦,但難道他想看到的是貞潔烈女嗎?

  紀海芯沒有收回她的手,將領帶扯得更緊,兩人偎得更近。

  「這麼討厭蕩婦,那我就好奇了,你出現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麼?」她邪媚地勾了他一眼,要是普通男人,大概三魂七魄都給飛了,但眼前的男人還是不改一臉的怒氣,甚至鄙夷更深。

  「我只是來看看,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,能讓人失魂落魄,連命都不想要了!」韓顥憤恨地瞪著他,灼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耳邊,吵雜的音樂聲讓兩人靠得更近。

  紀海芯的長指輕輕挑起男人的下顎,花瓣般的美唇似笑非笑,有幾分諷刺。「敢情你是為了哪個壞了腦袋的男人來報仇的?」

  她風姿綽約地一笑,足以讓所有男人筋酥骨軟,卻沒能讓眼前黑眸冒火的韓顥消氣。

  「壞了腦袋?」韓顥的聲音壓得更低,揉進更多的怒氣。「妳就是這樣稱呼那些為了妳不惜砸下萬金的傢伙?」

  紀海芯的小手隨著音樂在韓顥身上磨蹭著,看得一旁的男人眼睛發紅,既羨慕又嫉妒,全然不知兩人之間的暗潮洶湧。

  「這是你說的啊!」紀海芯一臉無辜。「有什麼男人會為了女人連命都不想要?不是壞了腦袋,又是什麼呢?」

  「我終於明白什麼叫『得了便宜又賣乖』,就是妳這種女人!」韓顥那雙深邃的黑眸裏有著濃烈的恨意。

  「你真的不上臺?這樣我很難跳舞。」紀海芯故意撒嬌說道,紅唇對著韓顥吹氣,刻意要激起他的怒氣。

  男人的回應,是一聲重重的哼聲,讓紀海芯笑得更甜。

  好吧,山不轉路轉,她見過的場面何其多,不會因為一個男人而不知所措。

  窈窕的身段隨著音樂搖擺,男人不肯上臺,她只好屈膝跪下,將胸前的美好風景盡顯在男人眼前。

  韓顥黑眸微瞇,眸光掃過眼前如白脂般的如雪肌膚,那誘人的曲線,隨著音樂搖擺震盪起伏,有著讓人著魔的能力,不可諱言地,眼前的確是個讓男人瘋狂的女人。

  而韓顯深黝的眸光,讓紀海芯唇邊諷刺的笑容加深。

  沒有男人不覬覦她的美色,就算是眼前恨得想把她大卸八塊的男人也是一樣!

  男人,都是只重情欲的動物!虧他還有臉指責她?也不想想自己是什麼角色!

  想起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青姊,一心一意對著男友付出一切,甚至不惜與院長翻臉,結果得到的是什麼?

  還不是男人的背叛!

  喜新厭舊的男人,愛上另一個年輕的女子,青姊為求男友回頭,割腕以明志,卻弄假成真地賠上一條命。

  而男人呢?卻連來上一炷香的勇氣都沒有,消失在人世間,多可恨啊!

  她恨透了男人,所以給他們一點教訓,這難道有錯嗎?

  就如同那男人丟給她的一句話──你情我願的成年男女交往,沒人拿刀架著她和他,她要自殺,他也負不了責任!

  那她現在……讓男人要生要死,也不是她的責任,不是嗎?

  突然湧上的憤怒,蒙上她的美眸,紀海芯小手一松,鬆開韓顥的領帶,也鬆開他的人,拒絕再玩。

  她儀態萬千地睨了他一眼之後,唇邊牽起一抹淡淡的微笑,是個小小示威的笑容,小手伸向他身旁另一個男人,輕而易舉地就讓那個男人跳上舞臺,熱舞再一次如火般燃燒,台下的男人再度因為她而蠱惑。

  韓顥的眸瞇得更緊,他懂那個該死的笑容。

  那笑容的意思是──他不買帳,多的是男人買帳,她還是贏家。

  「果然只是個浪蕩的女人。」韓顥冷笑著,下了輕蔑的評語,轉身離開舞臺,穩定的步伐有著讓人震懾的氣勢。

  余光注意到男人的離去,紀海芯不自覺地看了他的背影幾眼。

  冷峻的五官交雜著危險的氣質,散發出來的味道,其實是個很吸引人的男人,只是那雙眼睛裏的冰冷,讓眾人退避三捨。

  就這樣結束了嗎?

  紀海芯望著他的背影,想著他陰冷的眸光,淺淺地笑了。

  不,不會的,他不是一個輕易放棄的男人。

  果不其然,走到門口處的韓顥腳步驀地停住,一回眸,正巧與她的眸光對上,薄唇勾起誘人的弧度。

  他的笑容冰冷而殘酷,是種無言的宣告,接著高大的身影便消失在 pub裏,殘留他周身冰冷的氣息,是熱舞所暖不起來的溫度。

  很嚇人的一個男人──這是紀海芯的結語。

  但,她怕了嗎?不!絕不!

  她知道事情還沒結束。她也知道這男人還會再出現,她就在這裏等著,等著唯一一個不對她迷戀的男人。

  多有挑戰性的男人啊!就算知道他來意不善,她也打定主意跟他耗上了!



  就算知道他們還會再見面,但紀海芯必須坦承,她沒預料他會來得這麼快。

  當她從隱密的舞廳後門走出,看見背倚著牆、雙手插在口袋裏的韓顥時,她的心驀地一跳。

  太突然了!

  她太習慣所有的事情都在掌握之內,一旦超出掌控,她直覺地會有些慌亂。

  夜光下,一身黑的他看來極具危險感,像是躲在暗夜裏的猛獸,正蟄伏著,等著獵物的出現。

  她能感覺他那饑渴探視的眼,似乎正等待著某個時刻,準備向前一撲,迅雷不及掩耳地啃噬她。

  那暗黑的視線啊……

  「妳的表情像是嚇到了。」韓顥低沉醇厚的男性嗓音響起,聲音禮貌而優閑,甚至還帶著些許調侃。

  壓下莫名湧上的心慌,紀海芯儀態萬千地攏攏長髮,表情改變得很快,澄澈的眸光波瀾不興,先前的不安彷佛不曾存在。

  「我不知道你這麼迷戀我,竟然在這裏等我下班。」紀海芯輕聲細語地回答,在寂靜的夜裏,她的聲音少了成熟的魅惑,多了清純的性感。

  韓顥的回答仍是一聲輕哼,有太多的不以為然。

  「過來。」他淡淡地開口,低沉的嗓音充滿命令口吻,彷佛習慣了所有人的服從。

  紀海芯未沾唇彩的唇彎成一個輕微的弧度,笑容裏有些許的不在乎與淡淡的冷漠。「為什麼不是你走過來?」她眸裏揉進輕蔑的味道。

  他習慣命令人,但她習慣男人乖乖聽話。

 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,她看進那雙深不可測的黑色雙眸裏,那複雜難測的眸光,似乎正與她較量著。

  紀海芯沒有半點退縮,什麼男人沒見過,就不信他會吃了她!

  兩人僵持了幾秒。韓顥聳聳肩,做出一個悉聽尊便的動作,一步步地朝她走了過去。

  只是,當他真的朝她走過來,強烈的壓迫感襲來,銳利的目光有著強烈的存在感,就像是他僅用那雙黑眸就能侵犯她敏感的神經。

  「妳對自己還真有自信。」韓顥停在紀海芯面前,緩慢地低頭,在離她約莫只有十公分的距離輕語,聲音性感而低沉。

  紀海芯感覺他的氣息拂在耳側,帶來奇異的溫熱,是她所陌生的情緒。

  她不得不承認,有著一副好皮相的他,長得真是賞心悅目,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,才讓她對他有了好奇嗎?

  「彼此彼此。」紀海芯笑道。

  敢這麼出現在她面前的男人,要說他對自己沒有相當的自信,還真說不過去。

  韓顥輕笑幾聲,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,傾下身,再一次拉近兩人的距離,近到能在彼此眼裏看到自己的倒影,有意無意地呼吸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。

  「妳這女人……真是該死地自信!」黑色眸色深黝卻冰冷,隱含著憤怒與冷酷的情緒。

  紀海芯聳了聳肩,一派無所謂地接下他這不知是讚美還是諷刺的言詞。

  「你說完了嗎?說完的話,我要走了,還有男人正等著我呢!」紀海芯故意說道,就是要看到他氣極敗壞的樣子。

  「我該說妳勇敢?還是說妳不知死活?」韓顥短促地一笑,這女人老愛挑他的痛處紮,就不怕他反擊而傷了她嗎?

  「我只是實話實說。」紀海芯輕笑,聽在他的耳裏,卻像是最真實的嘲弄。

  韓顥伸手挑起她的下顎,低頭對著她微笑,態度有幾分慵懶。「我不喜歡浪費時間,妳既然是有價的,那麼我買下妳了。」

  他靠在她耳邊徐緩說道,口氣霸道到極點,還帶有幾分的殘忍。

  他靠得好近,近到能讓她看清他挺直的鼻樑、緊抿的唇,高大的身軀透露出危險與高貴的氣質,像是黑夜裏尊貴的王者。

  他想買下她呢!紀海芯又笑了,小臉蛋上的笑容足以讓所有男人筋酥骨軟。

  「你想買,我還不肯賣呢!」她嬌俏地搖了搖頭,欣賞他瞬息萬變的冷峻黑眸,偏不肯如了他的意。

  「怕了?」韓顥不動聲色,聲音冷了幾分。

  「當然不。」紀海芯搖頭。

  「那為什麼不肯接受?怕價錢不夠好?」韓顥絕不信她有多純潔,只怕是價錢談不攏。

  「是啊,我的價錢高得你出不起。」紀海芯點頭,甜甜淡淡的呼吸吹拂在他的發梢,說出輕輕的佻笑。

  冷峻的完美臉龐上揉入一抹沉思,而後淡淡扯出微笑的弧度,黝黑而優雅的長指將她的下顎微微抬起,挑起一個適合接吻的角度。

  「妳話說的好聽,妳其實還是很怕我的來意不善吧?」他伸手撫摸著她的唇,之後竟傾身輕舔過她的唇──

  紀海芯一驚,纖細的身子往後一縮,卻沒能成功離開箝制住她下顎的大掌。

  「原來你不只口氣狂妄,連行為都像野蠻人!」所有的諷刺與冷笑,在短短幾秒內全出現在她精緻的小臉上。

  「既然都來意不善了,自然不會有彬彬有禮的姿態。」韓顥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指責,低下頭靠在她的耳朵旁,再度伸舌輕舔著她敏感的耳,唇舌遊走到她顫抖的紅唇上,對著她微張的唇輕輕吹了一口氣。

  而那一口氣,吹回了紀海芯的魂,挑起她天生的驕傲,讓她再度露出自在的笑顏。

  「既然你都說了來意不善,我又為什麼要傻傻地接受?」她柔媚地對著他一笑,任誰看了都會著迷。

  「因為我知道妳不會逃。」韓顯很有自信地說道。


  嬌而甜美的輕笑聲傳來,吸引了他的注意力。

  「很好笑嗎?」韓顥問道。

  紀海芯搖頭


  「就沖著你這句話,我接下你的挑戰書了。」她抬起頭看入他的眼睛,看出那裏的冰冷以及逐漸升起的邪意。

  「這樣最好,開個價吧!」韓顥緩慢地輕舔她的貝耳,薄唇與細緻肌膚的銷魂觸感,讓他的眼裏多了一簇火焰。

  他告訴自己,他要在她身上宣洩的,除了抒發為兄弟報仇所壓抑的怒火和所累積的仇恨,還有難以克制的欲火。

  「我不收你一毛錢。」紀海芯的驕傲讓她笑得更甜。

  她欣賞這男人的行動力與魄力,縱使其他的男人該死,她也贏得他們愛慕的眼神,卻不像他,挑起她最細微的情緒。

  面對韓顥的狐疑眼神,紀海芯同樣也朝他的臉丟下戰書。

  「你是來毀滅我的,而我,則想偷走你的心,既然各有所圖,咱們就來看看是誰的能力高?」

  「妳的自信,超乎我的想像。」他靠得很近,偉岸的胸膛倏地壓向她,將她壓制在冰冷的牆上,透過幾層衣服,灼熱的肌膚緊壓著她胸前的豐盈,立刻讓她無處可逃。

  縱使,紀海芯從來沒有想逃的想法,卻也在這時覺得有些慌亂。

  「別以為你贏了。」幾秒鐘之後,紀海芯輕輕笑了。「戰局才剛開始。」

  「是啊,的確是剛開始。」韓顥很惡劣地攬住她的腰,以下腹的堅挺男性,隔著西裝褲摩弄輕撞著她雙腿間最柔軟的一處,這樣的行為不能算是暗示,而已經接近侵犯。

  紀海芯忍不住低呼一聲,令人震懾的觸感,從他碰觸的那一點迅速散開,侵佔她的四肢百骸,帶來麻醉般的感覺。

  她輕輕地深呼吸,卻敏感地察覺。胸前的豐盈被他結實的胸膛輕擠著,甚至有意無意地輕摩起來。

  紀海芯微瞇著眼,享受那陌生的迷醉,幾秒鐘之後,才睜開有些迷蒙的眼輕聲說道:「你……帶我回家吧!」
作者: 波波木    時間: 2008-8-1 12:55 PM

  第二章

  這……不太像家,基本上,只是一間不搭調的樣品屋。

  走進韓顥的屋裏,紀海芯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,覺得有股涼意從腳底透上來。

  紅白相間的布沙發,活潑亮眼,一旁卻是籐制的老人搖椅,更別說擺在電視前充滿狂野風情的條紋貴妃椅,還有一張維多利亞風格的主人椅……

  天啊,所有的物件分開來看,都是價值不斐的單品,但把這些東西全擺在一起,簡直是災難一場!

  「這房子裏的傢俱與風格真醜!」紀海芯毫不客氣地下了評語,以她一個室內設計師的眼光來看,這房子簡直慘不忍睹。

  韓顥毫不在意地聳肩,環視客廳一圈,不覺得有什麼不對,反正這個家只是他睡覺的地方而已。

  「都是朋友送的。」韓顥揮揮手,直接走到廚房,拿出兩瓶海尼根,將其中一瓶丟給她。

  紀海芯輕笑,原來如此!禮貌上送的東西,總是不實用。

  她接過海尼根,挑了那張狂野的貴妃椅,風情萬種地斜倚著靠背就口喝了起來。

  淡咖啡色的長髮披散在纖細的肩上,白色的襯衫、合身泛白的牛仔褲,卸了妝、素著一張臉的她,不再是狂熱的火影舞,反倒像個初出社會的新鮮人。

  一口氣喝掉了半瓶,紀海芯一停口,發現韓顥正站在她的身前,一雙黑眸直凝著她,整瓶海尼根動都沒動過。

  「你不喝嗎?」紀海芯問道,斜倚著貴妃椅的她,看來沒有半點攻擊性,只是更加地風情萬種。

  韓顥沉默著,將手裏的海尼根往大理石地板上一擺,紀海芯微蹙著眉,不明白他有何用意。

  下一秒,他逕自接過她手中的海尼根,咕嚕咕嚕地喝起來。

  紀海芯忍不住笑了。這男人真奇怪,自己的酒不喝,倒喝起她的來了。

  只是她的疑惑還在眉頭,他竟冷不防地低下頭來,因為酒液而潮濕的唇瞬間封住她花瓣似的唇。

  這吻來得突然,他也吻得激烈而徹底,幾乎霸道地需索著。

  他的吻就像是他的人,蠻橫而詭異,竊取她沒有防備的瞬間,輕易闖入禁地,舔遍柔嫩口腔,享用著她口中的甜蜜。

  這不是紀海芯的初吻,卻是第一次被這感覺強烈地震撼著。

  屬於他的熱度,隨著冰冷的酒液滑進她的食道,斜倚在貴妃椅上的她,只能恣意享受他給予的熱吻。

  是的,是享受,她一點也不諱言,他的吻真的很舒服。

  他果然是一個情場高手,這一仗,真的太有挑戰性了!

  遊戲愛情的她,從來不相信「愛」這個字,但對於「欲」,她倒是一點也不排斥。

  因為眾人對情欲的描述,是那麼地使人欲生欲死,她很想試試看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,而眼前的韓顥,無疑是個最佳的物件。

  紀海芯發出模糊的呻吟,因為他的吻而有些迷亂,她的身體本能地反應,回應著他的誘惑。

  她的雙手抵著他強健熾熱的胸膛,一陣異樣的刺激湧上心頭,她低低輕吟一聲,連神智都被溫熱的舌唇消融,他的吻太激烈,她有些無法承受,在他輕咬唇瓣時,甚至感到有些疼。

  接著,他的唇滑到她的耳邊,輕輕齧咬著,帶給她不同於疼痛的酸麻。

  「韓顥……」紀海芯低喃著初識的名字,閉上蒙朧的雙眼。

  「我夠格當你的入幕之賓了嗎?」他輕咬著她的唇,舔著她唇上的濕潤。

  紀海芯睜眼,神色迷蒙且勾人心魂,對著他淺淺一笑。「夠!」

  能吻得她失去神智,他的確很夠格,她一點也不後悔今天跟著他回家。

  只是,她的回答不但沒能讓他愉悅,反倒讓她發現他眸底閃動著憤怒的火花。

  「我夠格,我的朋友就不夠?」韓顥低沉的聲音接近咒?,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臉龐上。

  他的憤怒,卻讓紀海芯笑得更加燦爛。

  原來,他到現在還沒忘記他的好友……這個人,比她還不投入!

  她露出甜蜜卻危險的笑容,幾乎可以勾人魂魄,纖指輕滑過剛剛熱吻過的薄唇。「很抱歉。」她口裏說著抱歉,但眸裏可沒太大的誠意。

  「你朋友……我的確還看不上眼。」或許該說,韓顥是她第一個看上的男人。

  韓顥微眯起眸,怒氣在黑眸裏燃燒。

  他的好友王道明為了她失魂落魄,老是藉酒澆愁,不思振作,可是這女人卻以一句「看不上眼」來帶過……

  他突地用力環緊她纖細的腰,胸前的柔軟豐盈撞上他結實的胸膛,她還來不及掙脫,他的手已經掌握住她胸前的渾圓,放肆地揉弄著。

  「為了要報答你的『慧眼』,你說,我是不是該好好地表現?」挺直鼻樑下的男性嘴唇扯出嚇人的冷笑。

  該是溫柔的細撫,在他怒氣的詮釋下成了霸道而粗魯的揉弄,帶來陌生的疼痛。

  「痛……」紀海芯直覺地推阻著,卻未能如願。

  「不要裝得像個倒人胃口的處女!」韓顥不客氣地說,沒有停下大掌的揉弄。

  「那你也不必要表現得像是幾百年沒碰過女人的土匪!」紀海芯高聲咒?著,雙手雙腳都在掙扎,無奈韓顥不但
高大且力量驚人,一身黝黑的軀體硬是把她壓得死緊,讓她動彈不得。

  她的咒駡讓他驀地一怔,然後出乎自己意料地笑了出來。

  他鬆開手,沒再有粗暴的動作,只是她還沒來得及歇口氣,大掌突地伸入她的襯衫裏,不規矩地在她衣服內遊走,隨即覆蓋在她的豐盈上,讓她倒抽了一口氣。

  「難得你『賞識』我,給我表現的機會,我不該讓你失望。」韓顥輕笑著,雙手隔著胸衣或重或輕地捏握嫩白的豐盈。

  「呃……」那不再是那種尖銳的疼痛,取而代之的是火般的灼熱,讓她不自覺地因為他的撫摸而扭動著,輕柔的低吟不覺脫口而出。

  韓顥眸光轉濃,訝異著胸衣下的柔軟與指間所觸肌膚的嬌嫩。

  「你果然有迷死人的本錢。」他靠在她的耳畔低語,接著靠在她頸部的柔嫩肌膚上,輕輕地咬弄著。

  男性的身軀散發出無形的強烈誘惑氛圍,屬於他的男性麝香包圍了她,緩慢發掘出連她都不知道的敏感處,歡愉的浪潮在體內翻滾,從他的低沉嗓音及喘息,暗示著即將到來、更為親昵與劇烈的喜樂。

  「我把你這句話當奉承收下了,希望你接下來的表現不會讓我失望。」紀海芯睜著迷蒙的眼說著。

  韓顥挑起一邊的眉,敢情這女人在挑釁他?

  他的動作瞬間變得野蠻,一雙手握住她襯衫的衣擺,隨意一扯,她身上的襯衫扣子轉眼間四處飛散。

  雪白的肌膚上是一件誘人的蕾絲胸衣,美景一入眼,韓顥頓時感覺口乾舌燥,視線離不開她的嬌軀,掌心刺癢著,期待著撫摸她柔滑的肌膚。

  摒除她過於尖苛的言詞與玩弄男人的態度,她有一副能讓男人瘋狂的完美身軀。

  他全身肌肉繃得緊緊的,身上那件長褲對他來說無疑地太緊了,灼熱的欲望在粗糙的布料下泛疼。

  紀海芯在韓顥的眸光下,一動也不動,他讚賞的眸光,是對女人最大的奉承,她因為他的眸光而滿足著。

  他的黑眸與她的交纏,極為緩慢的,帶著灼熱溫度的掌心滑過她的肌膚,停在她胸衣的下緣,來來回回輕撫著。

  某種說不出的刺激,讓紀海芯的呼吸變得急喘,因為他的觸摸而心跳加速。

  像是要刻意折磨她,他緩緩地低頭,呼吸吞吐在她敏感的豐盈前,雖然隔著蕾絲胸衣,還是讓她感覺到他呼吸的熱度,卻該死地沒有觸碰她。

  紀海芯全身肌肉緊繃著,敏感地知道他一直在看著她,銳利的視線穿透了她的胸衣,讓她必須頻頻深呼吸才能送進足夠的空氣。

  「該死的!你究竟在等什麼?」胸口有種不能滿足的躁怒,讓紀海芯抓住韓顥的衣領,將他帥過頭的俊臉拉到面前質問著。

  「你看來很享受,而我也想試試那種銷魂的感覺。」韓顥回答得很快,語氣充滿誘惑及激情邀約。

  歡愛時,他通常不自私,取悅女人算是責任;只不過因為物件是她——這個讓他氣得咬牙切齒的女人,所以他才會反過來要求她。

  「想要嗎?」韓顥低沉地問,嗓音因為壓抑而沙啞。「想要的話,你就得先巴結我。」

  紀海芯的眸有幾秒鐘的怔愣,像是不解他說了什麼,只是很快地,那雙水亮清澈的眸裏就充滿了興味,像是他做出了很棒的邀請。「你要我取悅你?」

  「為什麼不?」韓顥的眸光始終深濃,不可諱言的,這女人的確有著最好的條件,能讓男人為她瘋狂。「我承諾會給你最完美的性愛,但是在這之前,你不該先付出一些嗎?」

  他只是想確定她的確是個放蕩的舞娘,根本不值得好友的真心對待!

  誘惑的氛圍從韓顥堅實的身軀輻射而出,包裹住紀海芯的神智,輕而易舉地就讓她失去反抗與防備,反而躍躍欲試。

  她緩慢地推開壓制在她身上的偉岸身軀,赤裸的纖足觸地後優雅如貓,將他輕輕壓倒在貴妃椅的椅背上。

  她佯裝不在乎地聳聳肩,極力克制著不讓雙手發抖,一顆顆解開他的襯衫鈕扣。

  沒幾秒鐘的時間,鈕扣已被她解開幾個,露出結實的男性胸膛還有糾結的腹肌,高大的身軀蓄滿了力量,看來十分誘人。

  紀海芯先是看了他一眼,澄眸中有著驕傲,而她的手指則狀似漫不經心地在他胸膛上輕畫,感覺到他收縮的全身肌肉。

  「舒服嗎?」她傾下身子,紅唇靠在他耳旁,呼出微熱的氣息。

  一直到胸口因為缺氧而疼痛時,韓顥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屏住氣息的。

  她果真有迷亂人的本事,瞧著她只著蕾絲胸衣的瑩白身軀,胸前的弧度誘人垂涎,完美的豐盈格外誘惑人,更別說眼前是她白嫩的頸子,屬於她的幽香迎面而來,幾乎讓他目眩神迷。

  紀海芯眼神裏帶著邪惡的撫媚,不待他的回答,溫熱的紅唇就俯了下來,吻咬著他胸前的肌膚,換得他一聲極輕微的低吼。

  「我想,你的確是很舒服。」她代他回答,著迷於他的反應。

  原來,未曾有過經驗的她,也有能力控制他的情欲!

  掌握一切的感覺太甜美,讓紀海芯毫不考慮地繼續行動。

  韓顥感受到喉頭因為她的接近而變得乾澀,汗水凝結在黝黑的肌膚上,卻仍不想順服於他的欲望。

  紀海芯像個興奮的初學者,以呼吸逗弄著他,傾上前輕吻他結實的腹肌,偎入他的懷抱裏,以臉兒在他粗糙的肌膚上摩弄,像只惹人憐愛的貓兒。

  屬於男人的強烈男性麝香充斥她的感官,迷醉著她,她緩慢欺身上前,接近全裸的身子逼近他,細吻印在他同樣敏感的耳垂上。

  韓顥微微眯起眼,看著她白皙柔嫩的頸項就在眼前,隨著她細吻的動作或遠或近地移動著。偶爾靠得近一些,還會不經意地摩擦到他的唇。

  他發出低啞的呻吟,繃緊的肌肉糾結著,目光灼灼的雙眼已經因情欲而通紅,她所做的已經太多,他無法再忍耐!

  他火速地側過臉,大掌握住她纖細的腰,薄唇輕觸她的頸項,探出柔軟卻灼熱的舌尖,迅速地順著她頸部的曲線貪婪地滑上她敏感的耳朵,引發她激烈的顫抖。

  「我還沒玩夠……」紀海芯抗議著,她著迷於探索他身上的敏感處,卻不意被他破壞。

  「不不不,我親愛的小舞娘,你玩得已經太多,接下來是我的時間了。」韓顥意有所指地說。

  紀海芯用力搖頭,開口還想說些什麼,整個人卻已經被他抱起,他的唇竟然轉眼逼近,掠奪了她的唇,靈活的舌滑入她的口中,糾纏逗弄著她的小舌。

  那些奇異的歡愉,讓她有些心蕩神馳,她學著他的逗弄,熱情地回吻著他,再次聽見讓她滿意的低吼聲。

  沒多久,她發現她被擺上深藍色的絲質床單,帶著微涼的觸感,教她倒抽了一口氣,胸衣內的粉紅蓓蕾不覺地挺立著。

  再也不想等待,韓顥解下她的胸衣,熾熱的唇落在她顫抖的肌膚上,沿著她的眼緩緩往下吮吻,不錯過任何細微處,修長的指慢慢地撫弄著白嫩乳峰的蓓蕾,捏弄著粉紅色的果實。

  「呃……」紀海芯低吟一聲,陡然來襲的快感像閃電一樣擊中她,讓她連呼吸都忘記了。

  她氣息不穩,感受著他粗糙的指尖揉撚著蓓蕾,讓她劇烈地顫抖,胸前的花蕾在他的指尖綻放。

  「韓顥……」紀海芯輕喊著他的名字,臉色潮紅,承受不了這樣的刺激,幾乎想要躲開。

  因為她帶著情欲的低喊,讓他的雙眼迸射出火焰,黝黑的手往下滑去,滑過平坦柔軟的小腹,輕巧地褪下她下半身的阻礙,瑩白的身子轉眼裸裎在他眼前。

  陌生的情欲一下子堆積得太多,紀海芯難耐地搖頭,他的手與唇舌像是有魔法,當他撫摸著她時,她就只能顫抖與期待著。

  「喜歡我這麼摸著你嗎?」他黝黑的指來到她的柔軟處,在花核上來回摩擦著,黑眸緊盯著她嫣紅的頰。

  「韓顥……」紛亂的歡愉爆發流竄至她的四肢,讓她忍不住發出低吟。

  他的指竄進她的花叢,滑過柔嫩的花瓣,在撫弄她時深深吻著她,靈活的舌反覆佔有衝刺,暗示著他即將對她做的事情。

  很快地,她溫潤的花蜜沾濕了他的指,顯示她動情的證據,濡濕的花瓣間,有他無所不在的手指,趁著她輕挺纖腰時猛地刺入她體內——

  「呃……」紀海芯第一次承受這樣的試探,體內燃燒著火炬,但某種難言的快感卻逗得她幾乎快瘋狂。「韓顥…
…」

  迷亂間,他的名字成為她唯一的意識。

  他的指尖徐緩地移動著,誘惑她沁出更多的花蜜,溫熱與濡濕的銷魂感由指尖傳來,刺激得他幾乎要失控

  於是,他將偉岸的身子擠進她的雙腿之間,她的雙腿虛軟著,只能任由他擺佈,環上他的腰,隨即感覺熾熱的男性堅挺抵住她的柔軟。

  「韓顥,我要你、我要你……」紀海芯不害臊地要求著,被周身圍繞的火焰燒毀了理智。

  她銷魂的喘息與要求,終於擊碎他所有的自製,猛地挺身將灼熱的欲望迅速竄入她體內。

  陡然的痛楚讓紀海芯咬著唇發出輕吟,知道他的巨大幾乎要撕裂她。

  「你……」韓顥聰明的腦袋難得地一片空白。

  她的女性花徑緊緊環繞住他的堅硬,昭告著她仍是處子的訊息,並且隨著她每次急促的喘息而緊縮,讓他幾乎克制不住,黝黑的臉上出現點點汗滴。

  「該死的!為什麼你還是……」還是處子?

  他在她的深處蠢蠢欲動,她的每一次呼吸,都牽動兩人的心跳,灼熱的堅挺佔有了她,在她體內如同潛伏的野獸,隨即準備爆發最大的能量。

  適應了他的進入,紀海芯睜開迷蒙的眼,看出他的情欲與迷惑。

  「你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要跟我討論這個問題吧?」她仰起頭望著他,艱難地說道。

  「該死的!你……」韓顥內心仍充滿震撼,薄唇還想再說些什麼,但紀海芯卻已經不想再聽。

  小手主動攀住他的頸項,她讓紅唇吻上他,熱情地將小舌送進他的口中。

  沒有男人能忍受得了這樣的折磨,她的花蜜潤滑了他的佔有,他再也克制不住地握住她纖細的腰,傾盡全力地壓向她,在她緊窒的花徑中衝刺著,徹底地佔有她。

  灼熱欲望在柔軟花徑中反覆進出,她不由自主地回應著,她的肌肉繃緊,全身香汗淋漓,緊緊攀住這個佔有她的高大男人。

  狂喜在她的體內爆發,因為他的律動,讓火焰更加熾熱,她很快地遺忘了疼痛,緊緊地閉上眼睛,身軀劇烈顫抖著。

  他緊握著她的腰,唇吸吮著她的粉紅色蓓蕾,感受到她激烈的心跳,奮力地在她體內移動著,帶來驚天動地的喜悅給她,也給他。

  太多的快感刺激著她的感官,她雖然生澀,但仍順從本能地在他的身下拱起身子。

  她是那麼柔軟溫熱,緊密地包裹著他,帶給他難以言喻的狂喜。

  他的灼熱欲望在她的花瓣間挺進,剽悍地衝刺移動著,每一下都狂猛熾熱地貫穿她。

  他最後深深地一擊,嵌入了她的最深處,屬於他的熱流溢滿花徑,用最癲狂的動作帶給兩人歡愉。

  此時此刻,熱情鬆懈了他的憤怒,他的心變得柔軟,此刻只容得下她……
作者: 波波木    時間: 2008-8-1 01:02 PM

  第三章

  「你欠我一個解釋。」

  熱情過後,韓顥仍將紀海芯壓在身下,大掌撩開她汗濕的發,口氣無禮且霸道,但動作卻十分溫柔。

  紀海芯很聰明,自然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。

  「我從來沒告訴你,我不是處女。」她坦然迎視他的眼,黑眸裏殘存的熱情痕跡,教她不自覺地想起剛才的纏綿,讓她難得地垂下眸。

  韓顥的眸眯得更緊。他就是氣她沒告訴他!

  一個熱情如火的舞娘,一個把男人玩弄在掌中的女人,一個敢開口要他、主動吻上他的蕩女……怎麼會是個處子?!

  「這算不上解釋。」韓顥以平靜的聲音隱藏心中翻湧的怒火。

  「我不知道你想聽什麼。」紀海芯雙手抵著他的胸膛,伸手將他推開,裸露的美麗身軀起身離開他。

  他的黑眸閃過一絲光芒,伸手一扯,下一秒她已經再度回到他的懷抱中。

  她仰起頭,準備對著他大罵幾句,卻看見他正低頭看著她,那雙黑眸裏閃動著憤怒與情欲的火花。

  「你最好不要光著身子在我的面前走來走去!」他壓低聲音警告她,深沉的眸光直瞪她的眼。

  他努力忽略那一閃而逝的美麗身軀,雪白肌膚上有著粉紅色澤,能令所有男人血脈僨張,努力不去回憶此時在他身下的是多麼令人銷魂的身子。

  他不明白自己為何要苦苦壓抑,在知道她是處子之後,就不想張狂地一再要她。

  他的視線讓她一時傻了眼,過了幾秒才匆匆垂下眼,試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,但是那雙眼睛裏的灼熱目光,已經讓她明白他話中的意思。

  他的視線是兩團火,讓她有些慌亂,被他看得連呼吸都快停了,只能乖乖躺在他的身下,雙手抵住他的胸膛,聊勝於無地做著抵抗。

  許久之後,韓顥才終於又開口。「你真的是處子?」他至今仍不肯相信。

  「我如果說不是,你會不會覺得好一點?別再一副被我騙了童貞的模樣!」紀海芯沒好氣地說。

  到底誰是處女啊?怎麼他比她還要來得緊張?

  「不要耍嘴皮子!」韓顥恨恨地說。

  他沒被騙了童貞,卻仍覺得被她騙了,要是早知道她是處子,他絕對不會碰她!

  「為什麼會是我?」韓顥開口,怎麼也不明白,如果她仍舊純潔,為何不肯接受他那個真心待她的好友?

  繞了一圈,紀海芯終於知道韓顥問題的重點在哪裡了。

  她緩慢地深呼吸,期待著那陣曾經椎心的痛楚能快些消失,一邊慷慨地給予他想要的答案。

  「我不相信愛情,親愛的。」小手上移,撫著他堅毅有型的下顎,澄眸迎向他。

  韓顥的眸眯得更緊,因為她口中那聲輕率的「親愛的」而感到生氣。就是因為她的行為舉止都太放縱,才讓他產生錯覺,進而犯下錯誤。

  「不要這樣叫我!」他低啞出聲,語調極冷。

  紀海芯無趣地撇嘴,一副悉聽尊便的表情。「不叫就不叫,那些男人還挺喜歡我這麼喊他們的。」

  「閉嘴!」他粗暴地握住她的下顎,討厭她說話的語氣。

  或許就是因為她的行為,才讓好友不自覺為她迷戀,而她卻說看不上那些男人。

  「既然大家都是你的『親愛的』,為什麼你會是處女?」韓顥開口,以灼熱的視線鎖住她。

  「因為你跟其他男人不同。」紀海芯很慷慨地給了答案。

  韓顥沉眸等著她繼續說下去。

  「你看不起我,你討厭我,你並不迷戀我,而他們……」澄澈的眸子揉進厭惡,想起那些男人愛戀她的嘴臉。

  「他們嘴裏都是一些噁心巴啦的承諾,什麼真心、什麼永遠,鬼才相信那些爛東西!我詛咒愛情!」

  就是愛情這個根本不存在的東西,迷亂了青姊的心智,讓青姊因此失去一條命。

  所以她討厭男人,於是她玩弄愛情,但卻不想給任何人希望,誤以為會在她身上得到名為「愛情」的鬼東西。

  「但是你不同。」紀海芯眯起雙眼,打量著韓顥俊美的臉龐以及過人的健碩體魄。

  「哪裡不同?」終於,韓顥還是忍不住開口。

  潛意識裏,他想知道,在她的眼裏,他究竟是哪裡不同?

  「你比其他人老實。」她斬釘截鐵地說。

  「你不愛我,卻想要我;眼裏有的不是迷戀,只是情欲,而且重點是——你也不相信愛情。」

  原來,她不但不期待愛情,反而鄙棄愛情?這樣輕蔑的表情,竟與他一模一樣……

  「因為我不會愛上你,所以你挑我交出處子之身,享受性愛的歡愉?」

  他該覺得愉快,因為這豔遇而欣喜若狂;但該死的,他竟有被利用的憤怒!

  讀出他眸裏的怒氣,紀海芯淺淺地笑了,攀上他的頸,將他拉得更近,甚至挺起腰,將柔軟的渾圓貼上他寬闊的胸膛。

  「不要告訴我你不喜歡。」她送上細細的吻,吻著他的下顎,吻著他的唇,極有耐心地舔弄著他。

  他是個好夫子,而她也是個好學生,不但舉一而且反三,一次的性愛就讓她學到該如何迷惑男人的心智。

  她的氣息雖不穩定,卻仍放肆地緊貼在他身上,以細緻的肌膚揉弄著他,兩人之間的汗水填補了空隙,連心跳都是交疊的。

  火熱的氣息,很快點燃尚未熄滅的情欲,他的眸色深濃,訝異她竟然敢這樣誘惑他。

  他挪動著身子,呼吸吹拂在她的臉龐,有力的雙手猛地將她拉近,滾燙的堅挺抵住花徑入口。

  「既然你已經如此渴望我,那我自然也不需再矯情。」

  他的嘴角一扭,浮現殘忍的笑容,牢牢握住她纖細的腰,灼熱而巨大的堅挺毫不留情地烙入她緊窄的花徑內,再次佔領她最柔嫩的一處。

  她竟敢這樣挑逗他?!

  他與她緊密結合衝刺著,同時給予與得到最歡愉的全部。

  動作間,她在他懷中睜開雙眼,看入他的黑眸,嬌吟地承受著他的衝刺,熱烈地配合著他。

  「韓顥……」她再次輕喃他的名字,這是她第一個男人,可能也是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。

    熱情終歇,空氣裏仍飄著情欲的氣息。

  紀海芯從韓顥的胸膛上掙扎地坐起,雙手撐在他赤裸的胸膛上,將他環繞著她纖細蠻腰的手臂推開,好不容易才滑下床,從他的懷中離開,裸著身子下床,一件件穿回屬於她的衣物。

  看著她雪白的身子背著她,一頭長髮覆蓋住她的背,若有似無地遮住她迷人的曲線,韓顥眼裏有著灼熱的火焰。

  「你要走了?」他語氣淡漠地問道,灼熱的目光沒有離開她。

  「我的確該走了,再留下來,我們倆明天都不用上班了。」紀海芯微側著頭輕應,修長完美的赤裸嬌軀還有幾分慵懶,隨著穿上的衣物,慢慢地剝奪了他吃霜淇淋的福利。

  過度的縱情讓她好累,她甚至想在他的懷裏睡上一覺,他的胸口挺溫暖、心跳挺迷人的。

  不過,她猜想,他大概不會希望一個一夜情的女人在他的床上過夜。

  韓顥微微扯唇,的確,她這句話一點也不誇張。

  她太美,美得讓人忘情,也太熱情,總是激烈地呼應著他的需索,再這麼下去,他們兩個一定會在床上花掉太多的時間——不是用來睡覺,而是用來發洩胸口燃燒的情欲。

  這樣一來,要準時上班的確有點難度。

  紀海芯有些懊惱地低頭,看著襯衫上的扣子,扣子早已四處飛散,想扣上都沒法子了。

  她轉過身,對著仍躺在床上的韓顥歎氣。

  「可以請你下次溫柔一點嗎?我不知道這樣我怎麼回去。」紀海芯指著自己的胸口,襯衫微開,露出蕾絲內衣上誘人的「溝影」。

  韓顥恣意地欣賞著眼前的美景,曼妙的身段還殘餘著昨晚的一切記憶,白皙的肌膚上有著他在激情時刻留下的點點吻痕。

  「那就不要回去了。」韓顥理所當然地接話,喜歡她剛才說的字句。

  下次——她說了「下次」。

  那意思是說,她並沒有打算就這麼結束,而頗令人意外的是,他也不打算結束。

  紀海芯眨了眨眼睛,有幾秒的怔愣,之後輕笑出聲,搖了搖頭,心想他只是開玩笑。

  「我真的該回去了。」她將襯衫下擺塞進牛仔褲裏,很有技巧地調好角度,遮住所有的肌膚,卻隨時有曝光的危險。

  韓顥見她堅持,也跟著離開床鋪,赤裸著身子走到她面前,伸手一扯,又將襯衫給拉了出來,大掌滑進衣服裏,握住她的纖腰,不容拒絕地將她擁進懷裏,讓屬於他的熾熱氣息包圍住她。

  「搬過來住!」他的額抵住她的,霸道地開口。

  紀海芯看著韓顥的黑眸,一瞬間竟無法分辨他到底是在開玩笑,抑或是真的認真。

  「你要我搬過來住?」紀海芯不得不承認,她真的很訝異。

  「是。」韓顥似笑非笑地點頭。

  「為什麼?」她知道這樣問有些傻氣,但是她真的不明白。

  韓顥以行動回答她的問題,伸手輕捏住她的下顎,激烈地吻上她,靈活的舌竄入她的口中,態意與她纏弄著,奪去她的所有呼吸。

  吻得她氣喘吁吁之後,他仍然沒有鬆開她,雙手來到她的豐盈上,輕揉地捧握著,粗糙的指尖摩搓著她最細緻的花蕾,讓她因為過多的刺激而喘息。

  「你捨得這些嗎?」黝黑的男性大掌順勢解開她的牛仔褲,大掌隨即遊走到白皙的小腹,在她輕喘時,邪惡地探入底褲,直達花瓣之間,撫弄著敏感的花核,讓她輕喘出聲。

  「是你捨不得?還是我捨不得?」縱使情欲再次被撩動,紀海芯仍不肯認輸。

  「我承認,我的確捨不得,所以才叫你搬過來。」韓顥不否認,他的確迷戀上她誘人的身軀與反應。「搬來吧,好不好?」

  他再度開口問道,動作間卻沒有讓她拒絕的機會。

  修長有力的指尖揉撚著敏感的花核,在滿是溫潤蜜津的花徑中,時快時慢地移動著,她說不出話來,只能從口中逸出矯吟喘息,在他的撩弄下,一步步接近燦爛的終點。

  他是個技巧太棒的夫子,紀海芯心想,她需要學的地方還太多。

  「既然你不說話,那我就開條件了,如果我光用手指就能讓你得到高潮的話,你就得留下來。」韓顥沒有停下長指衝刺的動作,薄唇細咬著她敏感的耳垂,讓她再一次發出更誘人的嬌吟。

  「不……不行……」紀海芯虛軟地搖頭,這賭注她非輸不可。

  「你只要可以忍得住,就可以不要搬進來。」韓顥卑鄙地開口,看著她因扭動而美麗耀眼的身軀,那目眩神迷的美麗,簡直可以奪去他的呼吸。

  「不……不行……」她斷斷續續地說,在他的長指激烈進出下,被陣陣狂喜沖刷得神魂四散。「我不會屬於你的
。」

  紀海芯雖然被逗弄得神智盡失,但仍努力捉住理智的尾巴。

  「是嗎?」他語調曖昧,充滿暗示性,低頭輕舔她頸部的敏感肌膚,換得她的陣陣顫抖。「拒絕我吧!拒絕我吧!如果可以,你就拒絕我吧!」

  他的眸光轉濃,低頭將臉埋在她的頸間、胸前,唇舌隨之而來,輕吮著她的冰肌玉膚,直到她不斷顫抖。

  紀海芯搖頭表示拒絕,卻再也說不出話來。

  「海芯……」韓顥第一次輕喚著她的名字,她睜著迷蒙的眼迎視著他。

  「你輸定了!」他嘶聲說道,靠著春潮的潤澤,長指在花徑中挪移,黝黑的手指反覆進出柔嫩的秘境,快感連續不斷地襲來,來回在她體內撞擊著。

  這副躺在他身下的完美嬌軀,如此敏感而羞怯,當他挑逗她時,她全身的肌膚都泛著淡淡的粉紅色,咬著紅唇想制止呻吟的模樣,更加誘惑人,讓他的衝刺更加賣力。

  紀海芯的身子顫抖著,小腹傳來陣陣電流,歡愉累積到頂點,像是有火藥陡然在體內炸開,她喊出聲來,臉上一片潮紅。

  花徑驀地緊縮,狂潮跟著在她的體內爆發,潛藏的渴望全發洩至他寬厚的大掌裏。

  韓顥眼眸中迸出欲望的烈焰,看來格外狂野,彎身抱起全身香汗淋漓、嬌喘不停,因為高潮而全身乏力的紀海芯,由於欲望無法獲得紆解,他連走路都顯得有些僵硬。

  「休息一下,我載你回家拿東西,我贏了,你不許再說不!」韓顥低沉的聲音在紀海芯耳邊響起,聲音因欲望無法滿足而嘶啞。

  她看了他一眼,覺得好累,累到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。

  或許應該說……他壓根兒沒打算讓她有說「不」的體力。

  這既可惡又邪惡的傢伙!她原本只打算跟他一夜情的……

  她全身上下只剩下腦袋瓜還有作用,只是仍舊撐不了太久,她眯上眼,呼吸慢慢變得均勻……

  當韓顥將紀海芯輕柔地放回藍色的床單上時,才發現今天大概是拿不了行李了,因為——

  她睡著了!

  電話才響,韓顥就習慣性地接起,連睜開眼睛都不必。

  聽完秘書的報告,韓顥將電話擺在床頭,伸了伸懶腰。

  天啊,真的被紀海芯說中了!

  破天荒地,韓顥上班遲到了。

  這可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,或許是縱情歡愛讓他太累,或許是她的氣味讓人沉迷,他這一睡,就睡到秘書打電話來催他去開會。

  大掌往身旁一摸,想要撈來昨夜讓他瘋狂的女人,那幾乎讓他迷醉的美妙軀體。

  幾秒鐘之後,他心不甘情不願地睜眼,只因為遍尋不到應該還躺在他身旁的女人。

  走了?

  她竟然走了?!

  他凝眸一看,浴室沒有她的蹤影,房裏沒有任何她的東西,她走得還真是乾淨俐落,他難得地覺得有些氣悶。

  她就這麼不想留下一點痕跡?想跟他撇得乾乾淨淨的?

  眼角餘光一閃,他看到掉落在角落裏的一顆小鈕扣。

  韓顥淡淡一笑,彎下腰,拾起那一顆小小的細白鈕扣,腦海裏隨即想到這鈕扣是怎麼飛到這裏來的。

  不知道她是怎麼回去的?想到那白皙誘人的軀體,足以讓所有的男人瘋狂,她不會是敞著胸口離開吧?

  指尖輕?著鈕扣,他隱約還能感覺她身上細滑的觸感。

  如果他沒記錯,他昨天似乎開口要她搬過來。

  真是衝動!他搖了搖頭。

  只是,真要說他後悔這麼說,他卻又不這麼覺得。

  在大床上坐了下來,大掌不自覺地緩慢撫過她昨夜入睡的枕,想像著昨夜她是怎麼在這枕上安歇。

  絲質的枕頭上冰涼依舊,沒有殘存她的半點溫度,卻仍抹不去她昨夜熱情如火的烙印。

  真是矛盾——一如她給他的感覺。

  她的行為浪蕩,作風冶豔,一舉一動都能魅惑男人,像是骨子裏有著誘惑的分子,連嬌喘的輕吟都像是要讓他著火。

  但這樣一個女人,竟然是個處女?

  匆促地佔有了她,他並不後悔,畢竟,他本來就不是來找她談感情的;他來的原意,只是為了替好友出口氣。

  那……他不禁細思,要求她搬過來,是不是個好主意?

  如果他夠理智,他會知道這不是個聰明的決定,一個能在臺上呼風喚雨、在男人堆裏悠游的女人,不該是他接觸的對象。

  但是他不認為他會輸!既然立意是為好友出口氣,他將她留在身邊,當成發洩的物件,也算是方法之一。

  紀海芯啊紀海芯,這個謎樣的女人,他倒要看看,這個說好不會愛人的女人會不會愛上他;這個唾棄愛情的女人,到最後會不會唾棄她自己?

  想到那個畫面,韓顥唇邊出現一抹冷酷的笑容。

  他和她……耗上了!

  到公司開完了會,討論好接下來的土地買賣,簽完了手邊的公文,幾乎是腦袋一空下來,紀海芯的影子就冒了出來。

  韓顥自嘲地笑了笑,他不會真的上癮了吧?這可是第一次有個女人讓他惦念著。

  那女人果然有教人癲狂的本事,就連他都念念不忘她美麗的身軀。

  他想,他只是迷上她天真中帶著性感的熱情反應,只是欲望罷了。

  但縱使如此,還是沒能讓他斷了想找她的想法。

  拿出行動電話,他撥了今早設定好的號碼,電話才響了兩聲,就傳來帶點疑惑的嗓音。

  「我是紀海芯。」她習慣性地報上名,仍不敢相信來電顯示裏的號碼。

  她想,她應該是記錯了。

  「我是韓顥。」他人往椅背一靠,姿勢輕鬆自在,在聽到她的聲音之後,不自覺地勾出一抹淡淡的笑痕。「還記得我吧?」

  韓顥故意問道,紀海芯翻了翻白眼,對著電話輕哼了一聲。

  這人明知故問嘛!

  也不想想昨天,他一點也不體諒她初識雲雨,纏著她情欲了一夜,害得她今天累得差點起不了身。

  想忘記這樣的經驗,很難吧?

  「下班我去接你,順便回你家載一些行李,今天就搬過來。」他想念她美麗的身子,想念她令人血脈僨張的喘息。

  聽著韓顥囂張的語氣,像是他說出的話就是聖旨一般狂妄,紀海芯無暇有太大的反應,因為她急著想確定他剛說出口的話。

  「你真要我搬過去?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?」她一直以為那只是情欲迷亂時的話,不能當真的。

  「我喜歡上你?」韓顥的聲音微微上揚。

  哈哈!大家說他自信過了火,可是,她的自信倒比他還要多!

  「你不要誤會了。」一會兒之後,韓顥帶著笑意開口。

  這個女人夠辣!縱使會吃得全身冒汗、嘴唇發紅,他也要試試看。

  「誤會?」紀海芯微微眯眼。

  「我喜歡跟你上床的感覺,不過,這跟喜歡可完全沒有關係。」韓顥懶洋洋地開口,喜歡跟她唇槍舌劍地鬥嘴。

  紀海芯再度翻了個白眼。「好!你果然夠老實。」她輕鬆地笑出聲來。

  「那你呢?」韓顥開口,又丟出一句沒頭沒腦的問話。

  「什麼?」紀海芯皺起黛眉,弄不清這男人的邏輯。

  「你喜不喜歡跟我上床?」韓顥索性直言問了。

  一口氣嗆在喉間,紀海芯沒預警地猛咳起來。這男人……

  隔著話筒,猜測著她現在臉上的表情,韓顥的黑眸滿是笑意。

  想到她咳到發紅的臉,那稍受刺激就泛紅的肌膚、那粉粉的唇……光是想像她現在可能的模樣,他就胸腔緊繃、身體發燙。

  「難得你也會害羞。」韓顥繼續逗著她,「看樣子,你也很喜歡跟我上床。」

  「哈哈哈……」這一次,紀海芯不咳了,她發出愉快的笑聲。

  「看吧,就說你喜歡,瞧你笑得這麼開心。」韓顥也笑了。光是聽她話筒裏的笑聲,他的心情也跟著變好。

  「是是是,你高興怎麼說就怎麼說。」紀海芯在電話的這一頭笑到流眼淚,雙肩不住發顫。

  「難道你不肯承認嗎?難道你覺得跟我上床不舒服嗎?從來沒人這麼說,你真的好傷我的心……」韓顥目光閃動,突然好想現在就看到她,想親眼看到她臉上的笑容、頰上的紅暈。

  「難不成你還做『口碑』的啊?」紀海芯沒有因為他話裏的內容而生氣,反倒笑得更開心,差點岔了氣。

  「是啊,難道你沒感覺我很賣力嗎?」韓顥清了清喉嚨,故意裝嚴肅地說。

  「哈哈哈……」紀海芯拿著行動電話笑到彎了腰。

  他的確賣力,超級賣力,賣力到她今天差點沒辦法下床。

  「你笑得那麼開心,一定是很喜歡跟我上床。」韓顥的嗓音飽含笑意,幾乎要笑出聲來了。

  她讓他好有成就感,幾句話就開心得像要飛起來。

  跟她做愛時的感覺很激狂,但是隔著電話聽到她的笑聲,這種感覺卻也不差。

  「夠了!夠了!別再說了……」紀海芯趕忙阻止他。

  他逗得她直笑,而她笑得太激動、太過分,連辦公室另一頭的助理都好奇地轉過頭來,好奇她今天為啥心情這麼好。

  「現在,會不會換你誤會了?」韓顥支著下巴,真的好想見到她。

  「誤會?」這男人說話真的沒半點邏輯,紀海芯被他弄糊塗了。

  「你剛說,我想要你搬過來,是不是喜歡上你了;那我也很想知道,你笑得這麼開心,會不會也喜歡上我了?」

韓顥第一次覺得,這樣跟人鬥嘴是件十分輕鬆愉快的事。

  紀海芯彎唇,精緻絕美的小臉上滿滿都是笑意。

  「是啊,這大概不是誤會,比起昨天來,我的確是比較喜歡你了。」他的幽默風趣與昨天的怒眸相向完全不同,教她不自覺地放下武裝。

  聞言,韓顥怔了怔。是啊,為什麼會突然對她變了態度?像是一下子忘了朋友所受的恥辱。

  只是,幾秒鐘之後,他馬上替自己找到了藉口。

  「你說你不談愛情,我只是想試試,你會不會喜歡上我。」他淡淡地說,?視內心裏純然的喜悅,只將之歸諸於
手段之一。

  「喜歡跟愛,完全是兩碼子事。」紀海芯同樣直言不諱。

  「無所謂,你喜歡我就好。」

  韓顥恢復了笑容,不覺得這件事有那麼重要。他又不愛她,又管她愛誰呢?

  紀海芯呵呵笑了。把話講白了,未嘗不是件好事。

  「好,那我晚上搬過去。」她主動說道。

  她喜歡他,他讓她覺得很輕鬆、很舒服,既然如此,她又何必拘泥什麼?

  「好,我晚上去接你。」韓顥也不羅唆。

  事情就此拍板定案。
作者: 波波木    時間: 2008-8-1 01:07 PM

情挑女人香 2
  每個令人心動的擁抱
  都是一個誘餌
  讓人奮不顧身去愛……

  第四章

  燈光美、氣氛佳、消費高級的西餐廳裏,兩人對坐著,韓顥噙著笑,支著下顎看著紀海芯。

  微黃的燈光,襯著她白皙的頰、嬌紅的唇,看來十分誘人,長髮斜披在肩上,別有一番迷人的風情。

  她清靈的眸子瞅著他,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容,眸子裏藏著幾分笑意,還有幾分的興致盎然。

  「盯著我做什麼?」她開口問道,聲如銀鈴般悅耳,小手放在冰涼的水杯上,纖長的手指輕緩滑過杯緣,玩弄著冰透的水滴。

  「如果我說實話,不知道會不會嚇著你?」他的瞳眸轉為深黯,眸光深處更掠過些許火苗,視線鎖住她遊走的指尖。

  紀海芯那雙晶亮的眸子,透過長長的眼睫睨了韓顥一眼。

  「喔?我的膽子很大的,說來聽聽。」她頗感興趣地問,將一頭礙事的長髮撩至身後。

  韓顥姿勢未改地欣賞著眼前的絕色,心裏不禁想,世上大概沒有多少男人能抗拒這樣的美色。

  她穿著合身的套裝,全身沒有半點不該露出來的肌膚,照理說,不該把人勾得心猿意馬,只是她偶爾撩發的動作,總是繃緊合身的套裝,顯露出凹凸有致的身材,反倒惹人遐思。

  「別一直盯著我看,你還沒告訴我答案。」紀海芯頻頻催促。

  「真想知道?」韓顥用最輕最輕的聲音說道,上半身欺近,大掌覆上她的手,感受她溫熱的體溫。

  好冰!紀海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。

  原本只有指尖接觸冰杯,卻在他覆壓之下,整個掌心貼近冰杯,掌心裏極涼,而他的大掌極熱……異樣的刺激,讓她不自覺地回想起昨夜的火熱。

  「我好想……吃了你。」韓顥啞著聲音開口,黑眸裏的火花更為熾熱,笑容添了幾分邪氣。

  紀海芯先是一怔,而後綻開一個更美的微笑,美眸對著他眨了眨。

  此時,餐前酒送了上來,她用另一隻自由的手優雅地端起酒杯,紅唇輕啜了幾口,然後不知故意還是無意,舌尖輕輕舔舐過濕潤的唇……

  早就火光閃爍的眸子,因為眼前難得的美景燃著更熾熱的火焰,覺得欲望正在燃燒。

  「你喝酒的樣子,讓我好想吻你。」韓顥的視線緊鎖著她,握起柔嫩的小手擱在唇邊,挑逗地緩緩摩挲,輕輕啃著每一寸肌膚。

  有一股酥麻,從他親吻的那一處傳來,逼紅了她的臉。

  她是開放、是不害羞,但這樣的刺激還是過了頭。

  只是,她是個聰明的學生,學得很快,隨即笑意盈盈地站起身來,蓮步輕移到他的身邊。

  「想吻,又為什麼不做呢?」她傾下身,把小臉堆到他面前,無視於眾人的目光。

  韓顥的表情又驚又喜,驚的是她的驚世駭俗,完全不在乎世人眼光;喜的是她眸裏也有與他同樣的渴望。

  他們兩個是如此地相似啊……

  紅嫩的唇就在眼前,是個難以抗拒的誘惑,韓顥微笑歎息,絲毫不想抵抗體內的男性衝動。

  有了她眸光的鼓勵,他不規矩的手指輕捏著她的下巴,唇舌轉眼逼近,掠奪她柔軟的唇,靈活的舌滑入她的口中,糾纏逗弄著。

  有人當場驚呼了一聲,卻沒有影響他們的熱情。

  她熱情地回應著他,熱烈的吻持續深入,兩人吻得昏沉,她幾乎要站不住腳

  旁邊傳來清喉嚨的聲音,顯然是有些看不下去了。

  為了顧及不遠處有著未成年的少年少女,紀海芯決定先踩煞車,輕輕地推開了他。

  韓顥停下動作,濃眉挑得老高,顯然有些意猶未盡。

  「你不是不在乎?」被情欲擾得低沉的嗓音沙啞地開口。

  「我是不在乎,不過不想教壞小孩。」紀海芯以眸光示意,要他看看那對因好奇而瞠大眼的兄妹。

  韓顥失聲笑了出來。「原來咱們的紀小姐這麼有原則,那好,我就先休兵,晚上……你得補償我。」

  「晚上我沒空。」紀海芯爽快地拒絕,難得看到韓顥的臉色突然綠了一半。

  「如果我沒記錯,我剛才是不是搬了一堆『你的』行李放在我的車上?」

  韓顥挑起濃眉,故意禮貌地詢問。

  「是沒錯。」紀海芯點了點頭。

  「那你說沒空……是什麼意思?」韓顥變得很感興趣,黑眸像燃燒的炭火,逼近她的小臉。

  「搬進你家,又不代表我成了你的人,一點自由都沒有。」紀海芯攤了攤手,慢慢回到位子上坐好。

  又不是賣給他,她回不回「他的那個家」,還得經過他的同意嗎?

  韓顥黑眸一眯,聽著她挑釁的言語,大掌隔著桌子滑到她的小臉上,輕?那尖得惹人憐的下巴。「你就是不讓男
人好過。」他下了結論。

  像她這樣的女人,就是生來折磨男人的,搔得男人心癢癢。

  「你誇獎了。」紀海芯大方收下這不知是讚賞還是諷刺的評價。

  「既然如此,我請問一下,不知紀大小姐晚上有什麼行程?」韓顥好整以暇地問道。

  「你知道的。」紀海芯笑了笑,面帶笑容,存心激他。

  「喔?」韓顥學她攤了攤手,表示他不明白。

  她挑起柳眉,鳳眼來回在那張俊臉上挪移,從對談裏,她知道這男人骨子裏的霸道,於是很不客氣地火上加油,「我還得去跳舞,有很多男人等著看我。」她語調曖昧,充滿了暗示性。

  果不其然,這句話讓韓顥再度挑起眉頭,俊臉上的微笑顯得有些僵硬,他緊繃著下顎,深黝黑眸盯著她。

  「你還得去跳舞?」

  「當然,那是我的兼差收入,為數不少呢!」紀海芯一陣嬌笑。

  「如果我說不準去呢?」韓顥長指撫著自己的下顎,睨了她一眼。

  「不去……你要養我嗎?」紀海芯故做訝異地瞠大眼。

  「有何不可?」又不是養不起。

  紀海芯笑意不減,眼兒滴溜溜地一轉,雪白的貝齒咬著紅唇。「謝謝你的捧場,不過……我還是要去。」她佯裝不懂他的霸道,雙眸無辜地眨了眨。

  他對她的評價那麼有「深度」,好像很瞭解她似的,那她怎麼能讓他失望呢?

  韓顥頗有深意地望了她一眼,知道這是她下的戰帖,為的是呼應他剛說的那句話——你就是不讓男人好過。

  因為他說她不讓男人好過,自然,她也不會讓他好過。

  「紀海芯……」韓顥眯起眼睛,掌心刺癢著。

  不知為什麼,看到他帶著鐵青的臉色,紀海芯的心情好到了極點,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。

  「如果你願意的話,可以去接我下班,要不然……」她對著他眨眨眼。

  「要不然,要是有別的男人也像你一樣在門口等我,搞不好明天我又得到你那裏把我的行李搬出來……」

  她莞爾一笑,偏頭睨著他。

  「夠了!」韓顥修長的食指點住她多語的唇,勾著薄唇,無可奈何地搖頭。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。」

  他知道,她就是行情高、她就是熱門,多的是男人等著接她、等著跟她上床……

  一想到此,韓顥哼了一聲,頗不以為然,心裏湧上莫名的不舒服,竟然因為有人覬覦著她而覺得不滿。

  這一次,起身離開座位的人,變成了韓顥。

  他直接來到她身邊,傾身將薄唇靠在她耳邊,以灼熱的氣息搔呵著她。

  「海芯……」他用最輕的聲音喚道,語音溫柔,如能醉人。「今晚我陪你。」

  他伸手撫摸她嬌嫩的小臉,從他口中拂出的呼吸,溫熱而暖燙,燒著她的頰,也燒進她的心。

  他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再度接近她,至少,在他還對她有興趣之前,她只能屬於他一個人!

  同樣燈紅酒綠的地點,同樣妖嬈的身軀,同樣為她狂熱的男人……

  但該死的,他竟沒有辦法像昨天一樣輕鬆!

  韓顥覺得自己瘋了,竟然莫名在乎起紀海芯這個女人來了。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,所以心態上有了奇怪的轉變?

  至少……跟他上過床的女人一堆,他還不曾特別在乎過誰。

  為了不讓自己做出跳上舞臺把她拉出舞廳的奇怪舉動,他只能猛灌酒,看著她在他的眼裏由一個變成了兩個、三個……

  他醉了!

  紀海芯在舞臺上熱情地舞著,她以為她可以一如往常,完全享受跳舞給她的感覺,不去理會任何人,但事實卻不是如此。

  她總是在轉眸間,不自覺地注意角落的韓顥帶著深究的眸光,總是在揮灑汗水時,想到他昨夜進出她的身體所帶來的銷魂。

  她想,她是個欲女,她竟然想從舞臺上離開,撲進他的懷裏,奔到他的床上,再一次享受他熱情的溫柔。

  然後,她發現他的眼神逐漸變得渙散,不再壓抑,看著她的表情比往常還要火熱。

  她完全清楚他那灼熱的眼神所代表的意義——她好想要他!

  天啊!多麼說不出口的欲望,但是,她真的好想要他;一如他也想要她。

  好不容易,她跳足了一個小時,退到後台,進入屬於自己的換衣間,胸口仍不住喘息著。

  這個坪數約莫一坪多的小換衣間,是老闆給她的特殊待遇;由於她跳舞的時段總是湧進一大批男客,老闆不是瞎子,自然知道該給她一些福利。

  紀海芯還在喘著氣,正想關上換衣間的門,卻看到韓顥朝她走來。

  他的眸光火熱,她像是被催眠般無法動彈,直直地迎著他走來,讓他接手關門的動作,下一秒,他就狂妄地吻住了她。

  韓顥吸吮著紀海芯柔嫩的舌,雙手粗暴地將她攬進懷裏,她胸前的柔軟豐盈隨即抵住他的胸膛,換來他一聲難耐的男性呻吟。

  「我好愛看你跳舞,卻又好恨你跳舞。」酒意鬆懈了韓顥的意志,他的話比平常多,也比平常真心。

  想到那身完美無瑕的肌膚不斷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中,他的胸口就浮現怒意,環繞她纖腰的手往上一伸,覆住柔軟的渾圓。

  掌心下是幾乎無法蔽體的小可愛,這是她的舞衣,能讓所有男人瘋狂的舞衣——當然,也包括他。

  拉住那件被酒液潑濕的小衣,他輕率地扯下,幾聲衣服碎裂的聲音之後,她美麗的嬌軀已經在他的目光下裸露,雪白的肌膚上有著粉紅色澤,能令所有男人血脈僨張。

  韓顥深湛的黑瞳被欲望染得更深,黝黑的掌覆上她胸前的豐盈,揉撚著粉嫩的蓓蕾,直到柔嫩的蓓蕾在他指尖下綻放。

  「呃……」紀海芯忍不住輕聲呻吟,身體裏燃起一股熱燙酥麻的感覺,那是欲望,她愈來愈熟悉的欲望。

  不讓她有任何喘息的時間,韓顥的手順著她腰間滑下,撫摸著絲般柔嫩的大腿,執意扯下唯一的蔽體底褲,徹底地佔有她。

  男子氣息襲來,伴隨著強烈的快感,紀海芯腦中思緒很快被抽光,一片空白,只能閉上眼睛急急地喘氣。

  很快地,柔嫩的雙腿間擠進他灼熱的大腿,他的欲望不懷好意地妄動著,因為那又熱又燙的刺激,花徑淌出源源春潮濡濕了他,沙啞了他的聲音。

  「把工作辭了!」帶著命令的語氣,伴著低沉性感的聲音,他伸手將她整個人往自己身上抬,讓她柔嫩的大腿圈住他的腰。

  他與她平視,將她柔美的身子盡收眼底,眼裏的火焰熱得可以把人燒穿。

  「為什麼?」紀海芯低頭,沒有應好,也沒有反對,只是將額頭抵住他,望進他深深的眸底,同樣因欲望氤氳的澄眸帶著笑意。「難道你吃醋?」

  韓顥黑眸閃爍,沒有回答紀海芯,只是緩慢地鬆開他的手,讓她柔嫩的肌膚被迫緊貼著他高大灼熱的軀體滑下,產生最親密的摩弄。

  一直到欲望抵在她的花徑前才停下,她則因為這樣惑人的肌膚相親而發出誘人的喘息。

  「為了我,把工作辭了!」韓顥再一次開口要求,這次少了命令的味道,卻仍有說不出的霸道,黑色的眸鎖住她漸漸迷亂的眼,催眠著她。

  不知為何,他的佔有欲,難得地教紀海芯露出淺笑。「你不是喜歡上我了吧?」

  韓顥挑釁地眯起眸。「我是喜歡你,不過,你不也說了,喜歡跟愛是不一樣的!」

  他的回答,愉悅了紀海芯。「因為你喜歡我,所以我得辭了工作?這樣似乎不合理,我需要這筆錢。」她刻意?
略雙腿間的碩大,專注在他的黑眸上。

  「不過是錢,我還不至於付不起。」韓顥幾乎是咬著牙說話。

  她真是個讓人發狂的女人!不只是她的身體,還有她說話的方式。

  紀海芯的回答是幾聲嬌笑,像是嘲笑他的思考模式。

  她的反應讓他十分火大,再沒半點憐香惜玉,一個使力,巨大的欲望猛地竄入她體內。

  她嚶嚀一聲,因為他的穿刺而拱起身子,沒有機會發出抗議,灼熱似鐵的欲望便激烈地動作起來,讓她轉眼間忘記呼吸。

  韓顥再也克制不住,熾熱的唇封住她,衝動地衝刺挺腰,堅挺的男性貫穿她柔嫩的花徑,尋求著尚未饜足的欲望,那樣的衝刺又重又快,像是要永遠嵌入她的體內。

  紀海芯迷亂地閉起眼,感受韓顥的入侵,他毫不讓她喘息地持續給予刺激、歡愉,直到她難耐地呻吟,咬住他的肩膀。

  她只能緊緊攀附著他,身軀隨著他的衝刺而晃動,每次的拋高與落下,她都與他貼得更近。

  「韓顥……韓顥……」紀海芯咬著牙喊著他的名字,飛散的發覆蓋著他們,雪白的胴體以及黝黑的身軀都滿是激
動的汗水。

  他不溫柔,一點也不溫柔,只是,她卻心甘情願地被擺弄,幾乎要為他瘋狂。

  體內的狂喜一陣強過一陣,紀海芯幾乎要咬下他肩膀的一塊肉,在她忍不住喘息時,他龐大的身軀抵住她的最深處,釋放灼熱的精華……

  那一夜,兩人疲倦極了,卻不想回家,韓顥帶著紀海芯來到淡水河畔,說不出為什麼,但他就是很想厘清自己對她究竟是何種心態。

  涼風徐徐吹來,吹淡了他的酒意,卻沒吹去愈來愈高漲的不明白。

  他戀著她的身體,這一點,毋庸置疑;但是,為什麼他想霸著她?

  莫非,他對她還有其他特殊的想法嗎?

  「考慮好了嗎?」韓顥看著遠處的點點漁火,頭也不回地問道。

  他問的是,她是否辭職的決定。

  紀海芯看著韓顥的側臉,露出淡淡的、無奈的一笑。

  「你讓我很迷惑。」她輕歎一口氣,之後也把目光盯在暗黑的海面上。

  兩人頓時陷入沉寂。

  他想,他知道她的迷惑是什麼。那是與他一樣的疑問——似乎在乎過了頭,已不只是肉體上的關係。

  而詭異的是,他們根本是以不愉悅的關係作為開始的。

  「如果我告訴你,我也同樣很迷惑……」韓顥以沙啞的聲音再度開口,轉過身子面對她。

  紀海芯垂下了眼,有些莫名的情緒揪著她。

  潛意識裏,她知道她應該要遠離他,可是,她骨子裏的背叛因數卻不容許她退縮。

  「你說過,你是來找我麻煩的。」她移步來到他面前,纖指輕輕滑過他有型的下巴。「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為了你辭職?」

  「為了錢。」韓顥很慷慨地給了答案,也給了一個漂亮的價錢。「你說過,跳舞是為了賺錢,那麼,就為我一個人跳吧!」

  他擒住她的手,在她白嫩的手肘內印下一個又一個細吻,動作間,他的眉眼沒有離開過她。

  感覺韓顥熱燙的唇舌印在她敏感的手肘內側,紀海芯微微眯起了眼,一種迫切被需要的感覺從心尖處泛出,她感覺那雙深邃的黑眸裏,要的不只是她的身體,似乎也想要她的心……

  平常嗤之以鼻的深情眼神,為何此時會讓她覺得有些幸福?

  那種甜甜酸酸的感覺,教她有些欲罷不能,教她有些衝動……

  「好,我辭職。」紀海芯輕聲應允。

  韓顥先是露出笑容,卻也在同時湧上某種不明白的思緒。

  她……是為了錢?還是為了他?

  週末,已經同居近兩個禮拜的兩人,決定利用休假到戶外走走。

  再不出門,韓顥想,他會死於縱欲過度。

  她太迷人,總是讓他不停為她瘋狂,一次又一次地。戀上她的身體,也戀上她身上的氣味,戀上她輕喊他名字時的呢喃,教他每一夜都為她激狂。

  一大清早,兩人選擇爬山來發洩精力,山青草綠,光看就覺得舒服。

  「你是我看過爬山時精神最好的女人了。」韓顥一邊爬山,一邊對著紀海芯微笑。

  「看樣子,你有找女人陪你爬山的習慣。」紀海芯睨他一眼,繼續努力向上沖,只因她喜歡汗流浹背的感覺,那是最好的情緒宣洩,一如她跳舞時的狂熱。

  韓顥笑了笑,並沒有反駁。

  其實,她是他第一個找來爬山的女伴,其餘的女人,只有在逛街的時候有力氣,喜歡出外散步的只有她,其他人都寧願待在冷氣房裏。

  若是硬要扯出一個喜歡與她在一起的理由,那就是他與她有著特殊的興趣——運動。

  他教她打網球,她教他跳國標舞;他教她打回力球、高爾夫,而她就在床上回報她所有的體力,與他在床上狂熱……細數起來,都是一些需要大量流汗的運動。

  一般女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事,他與她都興致勃勃且樂在其中。

  他們像是天生就該是一體,契合地出乎兩人意料之外。

 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上,放眼望去,臺北市盡在腳底,空氣清新得讓人多吸了幾口氣。

  韓顥站在她的身後,再自然不過地環住她的腰,將她整個人往懷裡拉近,下巴靠在她的耳側,呼吸拂著她的頸、她的頰。

  紀海芯偎進他的胸口,沒有半點推拒,她的身體比她的意識還快適應他身體的溫度。

  「為什麼你流起汗來這麼香?」韓顥笑謔著,很快地在她的頰邊偷了一個輕吻,汗流浹背的她,會讓他想到情欲過後全身泛紅的綺情畫面。

  紀海芯忍不住輕笑出聲。「噁心豬!你臭死了啦!離我遠一點。」她瞪了他一眼,唇邊的笑意不減。

  這感覺好得不像是真的,無法相信兩個禮拜前,他們還針鋒相對地想剁了對方。

  「嫌我臭?」韓顥故意蹙起眉,大聲抗議。「竟敢嫌我臭?那好!我非得把你弄得跟我一樣臭才行!」

  他伸手環住她的腰,將她鎖在自己身前,教她逃脫不得,仗著身高的優勢用一隻手握住她的下顎,將其上揚至適合接吻的角度,越過她的肩,霸道狂狷地吻住她的唇。

  紀海芯先是一愣,怎麼也沒想到韓顥竟然在人來人往的涼亭裏吻她!

  只是,他的吻功驚人、技巧了得,那迷醉的感覺很快地麻痺了她,她不再試圖推拒,反而熱切地回應,用唇舌呼應著他的需索。

  紀海芯的回應,讓韓顥胸腔緊繃到發燙,環住她的手臂緊了又緊,呼吸忍不住急促起來。

  該死!這可惡的紀海芯,果然將他變成了急色鬼,無論何時何地都只想著要把她揉進他的身體裏。

  她轉過身,雙手自然地環住他的頸項,她一向不是在乎他人眼光的人,於是狂熱地與他唇舌激烈交纏著。

  韓顥有些後悔,他不該帶她出門的!他們應該一直賴在床上,一而再、再而三地要她,才不會落到現在滿心想要她又不能要她的可恨地步。

  「你知道嗎?我開始覺得我意識不清。」他輕輕推開她,望進她迷蒙的眼裏,唇邊有著自己沒有察覺的滿意的笑。

  「不懂。」紀海芯搖搖頭,望著韓顥有型的下巴,忍不住踮起腳尖,輕輕地將他咬住。

  她的動作換來他的一聲低笑,卡在喉間的話驀地滾出來。「我明明沒有得到滿足,卻又奇怪地覺得滿足。」

  好詭異的情況!他發現自己竟如此需要她,此時擁她在懷中的滿足感,竟遠勝於床上狂熱過後的親密。

  紀海芯動作一頓,低下頭偎在他的胸口,一句話也沒說。

  他不說,兩人都能當作沒察覺;但他一說出口,她就再也無法欺騙自己——她對他的感覺,的確有些異樣。

  怎麼也沒預料到會發生現在這樣的狀況,更沒辦法預期兩人將來會發生什麼事。

  他的將來,並不屬於她……

  不知為什麼,想清兩人的將來,她竟覺得心裏一悶,像是被誰揍了一拳……
作者: 波波木    時間: 2008-8-1 01:13 PM

  第五章

  「你究竟在搞什麼?!」

  偌大的客廳裏,一聲極具威嚴的男聲,出自韓兆量的口中。

  韓顥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,窮極無聊地翻看著自己寬大的手掌,想起紀海芯曾說最喜歡他的大手,看來很有安全感。

  唇邊湧起笑意,一想到她,他的心情就好得出奇。

  只是,韓顥的笑意,顯然讓韓兆量心情大壞。

  「堂堂『韓風』的總經理,沒想著要傳宗接代生孩子,淨找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同居,你到底在搞什麼!」韓兆量對著唯一的兒子破口大?。

  早在幾年前,韓兆量就逼著韓顥相親,但韓顥總是不同意,沒有定下來的打算;沒想到韓兆量卻從朋友的口中得到韓顥跟女人同居的消息。

  要是名門淑女,他倒也樂觀其成,但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個在pub跳舞的女人,這叫他面子往哪放?

  韓顥眉頭一挑,看了父親一眼。

  原來韓兆量知道了!難怪今天會將他叫回大宅,目的就是要數落他。

  「不過就是個女人,也能讓你大發雷霆。」韓顥搖搖頭。「逢場作戲,你不是常用這句話搪塞老媽嗎?」

  「你!」韓兆量一肚子怒氣無處發,只能換個方法。「好,你要逢場作戲我不管,但是傳宗接代是你的責任,都已經三十好幾的人,還不生個孫子給我抱,怎麼都說不過去。」

  韓兆量不諱言,女人本來就是玩玩的,所以他也沒權管兒子怎麼做,但是,孫子是一定要生給他的!

  韓顥翻了翻白眼,原來是這件事——傳宗接代。這就是獨子的悲哀,像是不生個孩子就該天誅地滅了。

  「好,我會考慮,也會把時間安排出來,這總可以了吧?」韓顥站起身,決定不跟父親鬧僵。

  韓兆量看出兒子的敷衍,卻也沒辦法,只能看著他的背影再補上一句。

  「只要結了婚,我不會管其他的事,聽到了沒?」

  韓顥揮揮手表示瞭解,頭也不回地走出去。

    原以為紀海芯會在家裏等他,所以韓顥心急如焚,火速地沖回家,沒想到等待他的卻是一片黑暗。

  坐在裝潢不協調的客廳裏,韓顥第一次覺得,那張總是躺著紀海芯的貴妃椅礙眼得讓他想丟了它!

  人呢?一直躺在上面、笑盈盈看著他的人呢?

  他憤恨地轉開眼,來到沙發裏坐下,卻似乎能感覺她的長髮披落在地上的綺情模樣。

  說她精力十足,她卻同時也是個懶骨頭,只要進了客廳,能躺她就不坐,於是,沙發椅上通常是他坐著,而她枕在他的大腿上,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、看電視。

  而他呢,除了幾個節目吸引他的興趣之外,絕大部分的時間,他不是盯著她的側臉,就是玩她的長髮。

  她膩他膩上了癮,而他似乎也很滿足於她的黏膩,沒什麼太甜蜜的對話,但動作卻自然得像是老夫老妻。

  而今天,那個總膩在他腿上的女人到哪裡去了?

  韓顥心裏有說不出的煩躁,因為她的失蹤;而天殺的,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什麼?

  突地,門外傳來車子停下的聲音,韓顥迫不及待地沖到門邊,才拉開門,就看見紀海芯從一輛房車裏走下來,然後他聽見一聲低沉的男性嗓音開口跟她說再見。

  煩躁在最短的時間內發酵成激烈的憤怒,一股說不出的忐忑,幾乎要將他吞噬。

  紀海芯一轉過身,就看見站在門邊、一臉陰鬱的韓顥,黛眉微微皺了起來。還沒來得及開口詢問,就有一桶冷水當頭淋了下來。

  「這麼不堪寂寞?我才一個晚上不在,馬上就找了人遞補我?」韓顥用盡所有的力氣讓自己口氣冷靜,不至於爆發,卻只是讓他的表情看來更加深沉憤怒,甚至還帶著一絲輕蔑。

  紀海芯聽見他尖銳的言語,心頭像是被針刺了一下,好疼!

  她忙了一晚上,回去看久違的孤兒院院長還有小朋友,累得她幾乎要走不動了,才讓院長的兒子送她回來。

  沒想到,迎接她的竟然是他的冷言冷語。

  她沒有選擇回應,一直走到他的面前,才輕輕開了口。「我好累,我想洗個澡。」

  韓顥的眸眯得更緊,是誰讓她這麼累?累到一副腳軟的模樣?

  他的眉毛幾乎要被自己的怒氣烤焦了,沒好氣地開口,「如果你想陪別的男人、賺點外快的話,也應該先告知我。」

  紀海芯將拳頭握得死緊,緊得讓指甲深深插進肉縫裏。

  她一向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,說她淫蕩、說她愛錢,怎麼樣都無妨,她只是做她自己,從來不在乎別人的目光。

  只是,他的話卻意外地教她難受,像是一把刀從她的心口上劃過,疼得她站不直身。

  她想,那是因為她太累的關係,絕不是因為他。

  只是,他的話仍教她痛得豎起全身的刺,以攻擊作為防衛的武器。

  「當初搬進來我就說過,我仍保有我的自由,沒必要什麼事都向你報告。」她只是太習慣跟他在一起,所以讓他誤以為,他已經完全擁有了她!

  「你拿的是我的錢。」韓顥並不認為他付出的錢有多少,只是,他仍舊認為她本該屬於他。

  「我也可以不拿。」她並不窮,以一個室內設計師來說,她的收入算是不錯,再說,她若真缺錢,跳舞也能補足不少。

  是他不讓她離開他身邊,讓她誤以為兩人有可能發展出一些其他的什麼。

  這一個多月來,她也幾乎要以為他們真的是「什麼」了,一直到剛剛他說了那句話之後,她才知道,她想太多了。

  他就算已經不把他朋友那條罪算在她頭上,她仍舊也只是一個他付錢用來洩欲的女人。

  因為那幾個錢,他認為擁有了她,所以生氣、所以發怒,他甚至沒讓她有解釋的機會,直接就判了她的刑。

  紀海芯自嘲地撇撇嘴,瞧!她差點就要犯了青姊的錯誤,差點兒就要踏進愛情的漩渦裏了!

  他不瞭解她,一如她也不瞭解他。

  他們很熟,熟到知道彼此的興趣,知道彼此的敏感帶,但是,卻也很不熟。他們聊天聊地、聊天氣聊政治,卻從來不聊彼此的私事。

  他從沒想要認識她,從不曾開口問過她的工作、她的家庭背景,兩人就像是最親密的陌生人。

  因為他不想知道,她也知趣地從不主動提及,不去過問屬於他的私事範圍,兩人在下班時熱情相擁、共用床鋪,卻連對方在哪裡上班都不知道。

  她一直覺得這樣很好,能擁有彼此,也同時擁有自己;一直到現在,她才深深地發覺,她被他隔離在心房之外,一個遠到幾乎看不見的地方。

  她的唇邊綻開一朵無奈的笑花,帶著濃濃的自嘲意味。

  「你究竟在笑什麼?」韓顥火大地問道。

  看到她唇邊美麗的微笑,他不禁猜測著今晚那男人做了什麼,竟讓她綻出如此誘人的微笑?

  他氣到火燒眉毛,她的表情就像針一樣刺眼。

  終於,韓顥的霸道行徑惹毛了紀海芯。「你並不擁有我,你知道嗎?」

  她挑起眉,直直望進他的眼。

  同樣的,她的話也激怒了韓顥。

  不知道!他一點都不想知道!她是他的!

  韓顥粗魯地封住紀海芯的唇,狠狠將她揉進他的胸口裏,一雙長臂圈住她,鎖得好緊好緊。

  當天晚上,他比任何時候都來得激狂,只因為他努力想忘了那句話——

  她說,他並不擁有她;而令他沮喪的是,他真的很想擁有全部的她。

  他發現,他的確在乎她過了頭。

  於是,在她倦極地臥在他的身前睡著,他又有那種心滿意足的感覺時,他想,他該去相親了,他不該繼續讓這種感覺蔓延下去……

  客廳裏,仍是一片黑暗。

  紀海芯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,盯著烏黑一片的外頭,心裏沉甸甸的。

  那一夜……他們起了爭執的那一夜,當她醒過來之後,發現自己一個人睡在床上,韓顥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。

  而今,距離那一夜已有七天,他卻不曾回來過。

  她曾想過要打電話給他,卻覺得師出無名,於是放棄了。

  她擁有他家的鑰匙,卻不代表擁有他的自由,她說過她可以來去自由,不必向他報備什麼;所以,他理所當然擁有這樣的權利,他理所當然可以失蹤一個禮拜,不需要讓她知道。

  心口有股怪怪的悸動,奇異地難受,教她撫著胸口,不由自主地蹙眉。

  某種惶惑不安狂妄地佔據了她的心,說不出是什麼,卻疼痛得很徹底。

  他把她丟下了!就算不是真的不要她,但他終究用這種方式冷落了她。

  雖然,她真的不是很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,從頭到尾,都是他不給她機會,她也就不想解釋了。

  從來不曾因為任何人——尤其是男人——影響她的心情,紀海芯努力要自己振作,但縱使如此,卻仍有一堆不明的鬱氣悶在胸口,教她難受得緊。

  煩!說不出的煩!

  她將臉埋進自己小小的掌心裏,恨自己為何不能無動於衷,氣得幾乎將下唇咬出血來。

  「該死的韓顥……」她忍不住開口,聲音悶在掌心裏,透著不自覺的脆弱。

  她知道,事情有些不對勁了!

  一向如止水般的心被他攪亂了,像是突然投進一顆小石頭,漾出圈圈的漣漪……

  她該離他遠一點的!

  她用力將唇咬得更紅潤,想提示自己應該要清醒一點。

  他不是為了愛情跟她在一起,而她也不是,但她卻把自己逼到角落裏……真是自作自受!

  或許,她該讓自己離開這間充滿他氣味的房子,或許,她該回到屬於她的家裏;這裏不屬於她,而他,也同樣不屬於她。

  有了這樣的認知,紀海芯簡單地收拾了幾樣東西,決定離開,讓一切回到原點。

  他沒有開口叫她走,並不代表他希望她留下,她該弄清自己的角色。

  提著簡單的行李,她在門口停駐了一下,不自覺地環視待了一個多月的房子,半晌,才慢慢地關上門,鎖好門後讓鑰匙滑進門縫裏,動作一氣呵成,像是她沒有絲毫的留戀。

  她不留戀的,是吧?

  可笑的是,她竟然無法給自己一個確切的答案。

  回家之前,紀海芯決定要好好搞賞自己一下,不讓自己餓著肚子回家,於是她走進一家氣氛極好的餐廳,替自己點了一份大餐。

  當大餐送上的時候,她卻頓時沒了食欲,只因門口走進一對狀似親密的佳偶,女主角她不認識,但男主角……她倒是熟得很!

  韓顥腳步一頓,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遇見紀海芯——那個在他心裏纏繞了一個禮拜的女人。

  沒主動聯繫她,是因為想刻意地疏離,只是,他怎麼也沒想到,她竟然也沒打電話給他。

  把她丟下的人是他,他卻天殺地有了被丟下的憤怒。

  於是,他鐵了心地回大宅睡,一天又一天過去,她在他心裏的重量卻一天比一天刻劃得還深。

  兩人都啞口無言,因為不知該說什麼才好,倒是一旁的女主角舉止合宜地開了口。

  「韓顥,是朋友嗎?要不要一起坐?」李惠玲識大體地對著紀海芯笑了笑,舉手投足都有著大家閨秀的樣子。

  看著女主角的手還親密地挽在韓顥的手肘間,紀海芯的心又有種被紮了一下的錯覺。

  原來,這就是她被丟下的原因。為了這樣美麗優雅的女孩,她的確是千百個應該被丟下。

  「不了,我等朋友,你們忙。」紀海芯體貼地開口,心想韓顥至今還沉默的原因,是因為他還在消化遇到她的事實。

  她猜想,他並不想遇到她,或許他是擔心她會壞了他的「好事」,畢竟,發生在他們倆之間的事,是見不得人的……

  紀海芯再度自嘲地笑了,一顆心隱隱抽痛著。

  為什麼會覺得痛?

  她連吃醋的權利都沒有,只能扯出更美麗的笑容,甜甜地笑眯了眼,這樣一來,他就看不清她眼裏的傷了。

  她絕不讓他發現她的在乎!

  時間彷佛停在那一秒的對峙裏,然後,又轉回原來的軌道上。

  接下來的動作發生在幾秒鐘內——韓顥溫柔地轉身,在紀海芯鄰桌坐下,體貼地安置了女伴,溫柔萬分、笑意欣然地安撫著女伴,徹底將她丟在一旁,連一句話也沒說,像是完全不認識她。

  紀海芯搖了搖頭,歎了口氣。這樣真的太欲蓋彌彰了,他至少該跟她打一下招呼,才不顯得奇怪……

  她在心裏對著自己說話,唯有如此,她才能暫時讓自己保持理智,維持臉上的笑容,提醒自己做回原來那個什麼都不在乎的紀海芯。

  是的,她必須什麼都不在乎;至少,現在的她必須表現出這樣。

  紀海芯有些生氣地瞪了韓顥一眼,他們應該坐遠一點的,至少不要讓她一直聽到他逗她笑的妙語如珠,那會讓她心裏更難受。

  她必須讓自己轉移目標……於是,她看著不遠處已經盯著她好一會兒的兩位男士,笑得更甜。

  紀海芯魅力驚人,幾個笑容就給了男士們無比的勇氣,兩個人並肩來到她的面前,在她桌邊坐下。

  他們開始說話後,被逗得發笑的人變成紀海芯,她應該要覺得心情很好的,但卻發覺頭愈來愈痛。

  不知為何,在兩個吵雜的男人聲音裏,她還是能輕易分辨出韓顥那低啞好聽的嗓音。

  他叫她吃慢點、他說湯很燙、他說天氣?熱?冷要多穿些衣服……他還說了好多好多,只可惜,他的話不是說給她聽的。

  於是,她的神智有些混亂,混亂到了近乎崩潰的地步,兩個男人很努力地逗她笑,她卻莫名地想哭。

  她幹嘛沒事把自己弄得這麼悲情?這實在不是她的作風。

  「我要走了。」紀海芯笑笑地開口,決定中止這一切。

  「啊?」兩個男人面面相覷,不知道為何聊得好好的美人兒突然說要離開?

  紀海芯深深地呼出一口氣,一揚眸,正巧與韓顥的眼對上。被那雙專注的眸盯上,她覺得頭痛又更嚴重了。

  能不能不要讓她看見這樣深邃的眸光?她正想要放棄,正想要退出,正想要將心中剛發芽的愛苗連根拔起……

  那樣的眸光,讓她沒來由地一肚子火,愈看愈礙眼,一股突如其來的衝動,她突地開了口。

  「吻我,好不好?」她挑了其中一個看來較為順眼的男人,很嚇人地做了要求。

  「啊?」男人一怔,不敢相信這有如天上掉下來的好運。

  「幫我買單,我就親你一下,你覺得……好嗎?」紀海芯帶著笑容,湊到男人面前,對著他眨了眨眼睛。

  「好!」男人傻傻地點頭。

  當然好!有這種好康,哪裡會說不好?多付幾餐他都願意。

  不待男人有任何反應,紀海芯小手一伸,握住男人的領帶,將他往她的方向一帶,直接就吻上那陌生的唇。

  她熱情地挑逗著男人,想讓自己融入熱吻之中,只是,她滿腦子仍是韓顥的影子。

  他真是該死!

  熱吻持續了約莫半分鐘,紀海芯發現自己連呼吸急促的感覺都沒有。

  真是教她沮喪!她並不打算發現,原來吻著韓顥的感覺,與其他男人差這麼多……

  她輕輕推開陌生男人,只見他已經熱血沸騰,滿臉通紅,心跳快得大概就要跳出胸口了。無奈,她連心跳都沒有加快。

  該走了,再這樣拖下去,實在一點意義也沒有。

  紀海芯站起身,美眸在兩個陌生男人臉上轉了轉,笑意嫣然地道了再見後便轉身離開。

  動作間,她沒有再將視線盯在韓顥身上,因此,她並沒有注意到那雙幾乎要燒起來的怒眸。
作者: 波波木    時間: 2008-8-1 01:21 PM

  第六章

  韓顥沒想到,紀海芯這女人竟然這麼大膽!

  看他帶著別的女人,她非但沒半點不悅,還笑得如此明魅動人,甚至還招搖地在他面前「釣」了兩個男人。

  她是想讓他知道,她的魅力不亞於他嗎?

  好!這些他都能忍,只是……她像是存心氣死他一樣,竟然在他面前吻了別的男人。

  她竟然敢這麼做?!她吻了那個男人的原因,只是因為要叫他買單?

  天殺的紀海芯!他好好的一個人在這裏,有的是錢幫她買單,她去吻別的男人做啥?

  怒氣直線上揚、再上揚……終於,在紀海芯消失在餐廳後的下一秒,啪啦一聲,手裏的酒杯被猛地捏碎,韓顥的臉色由鐵青轉為死灰,全身肌肉緊繃。

  他額上青筋抽動,拳頭也握得死緊,連骨骼都嘎嘎作響,想掐死那兩個好色鬼。

  刺耳的碎裂聲,讓那兩個男人驚駭地回頭,正好迎視韓顥那雙想要殺人的目光。

  他……他們是不是不小心親了屬於別人的女人?

  全身寒毛直豎,雞皮疙瘩排排站,為了活命,兩人對看一眼,決定馬上離開座位,尤其是剛才被賞了個吻的男人,現在跑的比飛的還快。

  這下,始作俑者離開了,配合演戲的人也逃命去了,為什麼他一肚子氣還是沒能得到化解?

  韓顥知道,紀海芯在挑釁!如果他跑回家去找她理論,正巧就中了她的計!只是……這教他如何忍得住?

  「你還好嗎?」李惠玲是聰明人,隱約猜出他們的關係不尋常。

  「不好!」韓顥陰狠地說道,咬牙切齒,臉色好猙獰。

  「啊?」李惠玲愣了愣,怎麼也沒想到會得到這個毫不掩飾的答案,看樣子,那女人果然影響了他。「那要怎麼辦?」

  李惠玲心裏有些可惜,韓顥是個好男人,是個值得投資的另一半——只可惜心有所屬。

  簡單一個問句,教韓顥黑眸一凜,進射狂怒。「我去找她算帳!」他咬牙切齒,字句從牙縫問擠出。

  不管這是不是挑釁,他,都決定奉陪了

  韓顥紳士地壓抑著怒氣,把李惠玲送回家後,一路直奔他家,才踏入黑暗的屋中,咆哮的聲音就幾乎要把屋頂給掀了。

  「紀海芯,你出來!」

  只是,他等了兩秒鐘,點亮客廳的大燈後,才發現屋裏根本空無一人。

  他一低頭,就看見那串還丟在地上的鑰匙!

  韓顥濃眉緊皺,黑眸陰鬱,盯著那串鑰匙,像是要把鑰匙盯出兩個洞。

  她竟然……直接就離開他的屋子?

  這個事實深深地刺激著他,被人遺棄的荒謬感覺頓時佔領他的全身。

  他該拿她怎麼辦?

  韓顥黑眸緊閉,良久沒有睜開,他的身體僵硬,直挺挺地像是石雕一樣,完全無法動彈。

  第一次,他完全對一個女人沒辦法,光是要忘記她,就得花去全身的力量還無法做到。

  倏地,她吻著另一個男人的畫面跳入眼中,像一條無形的引信,點燃他眼中悶燒的炸藥,頓時讓他怒火狂燃,下一秒,他已經知道他該怎麼做了。

  如果放不下,就該把她捉得緊緊的,不是嗎?

  縱使還沒厘清對她的感覺如何,但他目前還不想放手,卻是不爭的事實。

  心中下了決定,陰霾一掃而空,他決定改變主意,什麼不好的評語,或橫亙在兩人中間的其他人,都滾到天邊去吧!

  他要把她捉回來!

  站在窗臺邊,紀海芯的心前所未有地沉重。

  悶什麼?不知道,只是一顆心不停往下落,像是永無止盡似的。

  腦中閃過韓顥擁著另一個女人的畫面,心裏又是一痛,在一個人獨處的現在,她終於肯對自己承認,她嫉妒,她好嫉妒!

  以為自己是絕不相信愛情的人,卻在那個時候看清自己的虛偽。

  她好想把那個女人推開,把韓顥拉到自己的身邊,但她卻什麼都沒有做,好強地在他的面前吻了另一個男人。

  她沒有自貶的習慣,剛才,她卻讓自己像個人盡可夫的女人!

  愛情果然會讓人失去理智,蒙蔽自己的雙眼也願意。

  在沒有察覺的時刻裏,她已經把他看得太重要,讓他在心裏占去了一個重要的地位。

  怎麼會犯了這種錯誤呢?紀海芯滿心後悔,卻已經來不及。

  他的將來,本來就不屬於她,是她忘了,是她忘了啊……

  收拾滿滿的沮喪,她走進浴室,希望能藉此洗去煩憂,她不要再想他,再也不要了!

  就在這個時候,韓顥的車子來到紀海芯家門口,手裏還拿著她忘了帶走的備份鑰匙,才停好了車,就直接沖進曾幫她回來拿過幾次東西的小屋。

  客廳裏空無一人,他傾耳一聽,發現了浴室的水聲,隨即往浴室走去。

  推開門,只見她修長的身段在水霧中,隔著半透明的彩繪玻璃,正呈現最誘人的景象,足以讓任何男人血脈僨張。

  幾乎是同一個時候,他身體的欲望便熊熊地燃燒起來。

  他緩慢地移動腳步,彩繪玻璃再也不能阻擋他的視線,讓他直接看到她完美的側臉,蓮蓬頭下的小手正掬起水花,灑落在嫩粉的肌膚上……

  她染濕的長髮,勉強覆蓋住瑩白的身軀,卻提供更多的想像空間,模樣美得讓人喘息,讓他必須深呼吸,才能克制血液中的狂潮,沒有馬上撲上去。

  像是注意到他的視線,紀海芯疑惑地轉眸,發現韓顥的存在,訝異地倒吸了一口氣。

  「你……怎麼來了?」她愣了幾秒之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。

  韓顥沒有說話,只是站在那裏,直直地凝視著她,目光狂野而充滿侵略性,像一頭野獸,執意要捕捉屬於他的獵物,銳利的黑眸裏有著情欲的火焰。

  「為什麼吻他?」為什麼在他的面前吻一個上不了?面的男人?

  韓顥終於開口,朝著她緩慢定來,黑髮淩亂,黑眸盯著紀海芯,比刀刃還鋒利可怕。

  只是,他的態度沒嚇到她,反倒安撫了她。

  原來,她不是唯一在乎的人,光是這一點,就讓她滿足了。

  「因為我嫉妒。」紀海芯眨了眨眼睛,微笑地坦白她的心境。「所以,我也想讓你嫉妒。」

  瞧他站在那兒,高大而黝黑,結實的體格充滿美感,同時也充滿威脅,總纏著她離不開視線,誘使她做出了傻事,吻了一個沒半點感覺的男人。

  聞言,韓顥眼色驟亮,輕扯嘴角,因為這個答案,他竟覺得高興。

  他伸手慢慢解開襯衫的扣子,動作間,他的視線沒離開過她,那雙不懷好意的黑眸變得更加灼熱。

  幾秒鐘後,他的襯衫被丟在一旁,長褲也卸下,完美有如雕像般的身材踏進水柱的範圍內,朝她貼了過去,全身被淋得濕透。

  「想讓我吃醋?」韓顥沉聲問著,握住她小巧的下顎,低頭吻住她,沒打算聽她的答案。

  那吻來得又急又狂,沒半點試探的意味,直接奪取她口中想念的芬芳氣息。

  紀海芯回應著韓顥的吻,聽見他低低的男性吼聲,感受到他高大身軀的顫抖,心中有著陌生的驕傲。

  她一直知道他戀著她的肉體,一直到剛剛,她才知道他也眷著她的吻……

  待她的唇重新得到自由,已經被吻得紅潤,整個人偎在他的身上,黑緞般的長發落在他的胸口上,搔著他的皮膚,也同時擾著他的心。

  兩人的眸光交纏著,一句話都沒再多說,情欲寫在彼此的眼底,讓韓顥讀了出來。

  看著她白皙的嬌軀完全裸裎在他眼前,像是特地準備給他享用的佳餚,他熱切的唇舌毫不猶豫地落在她的豐盈上,輕咬著略呈粉紅色的肌膚,讓她無助地發出輕喘嬌吟。

  這無疑是個最好的催化劑,讓他的指滑過柔軟白皙的小腹,大膽探進她柔軟的敏感處,輕揉著那裏的花瓣,緩慢地探入她的濕潤中。

  他緊盯著她的眼,當他的指探入她體內時,她激情難耐的模樣,炫麗得讓他歎息。

  她已經為他準備好了!

  韓顥微笑著,毫不放鬆,一方面撤出拇指輕揉著敏感的花核,一方面持續著進入、撤出的動作,看著她眯起眼睛嬌吟,看著她在水花裏散發最迷人的煽情氣息,靠在他懷中輕喘著。

  「韓顥……」她輕喘地握住他的手,緊緊將他的手按在原處,因為太多的狂喜,讓她無法思考。

  韓顥的呼吸同樣也十分急促,胸口上下起伏著,手指還在她的體內,感覺她的柔軟幽徑緊密地包裹著他,溫暖而濕熱。

  「我想要抱著你。」紀海芯毫不害羞地開口,迎視著他的眼,她喜歡在床上時,他偉岸胸口壓著她的扎實感。

  韓顥深黝的眸子凝視著她,彎身抱起了她,慢慢走向她的床,兩人的身體還是潮濕的,水珠滴落在地上及床墊上。

  輕輕將她放置在床上,偉岸的身子擠進她的雙腿之間,兩人的眼睛緊鎖住對方,在彼此的眼裏看到自己。

  他傾身向她,粗糙的拇指拂過敏感的蓓蕾,她感受著他的指輕柔地撥開花瓣,情欲的花蜜在他的誘惑裏潤滑了他的進佔,巨大的灼熱輕觸著她最敏感的一處,烙進她的身體裏。

  她眼色迷濛,身體火熱,感覺他才一進入就猛地衝刺起來,像是要彌補這些日子以來的分開,在她的身上恣意地為所欲為。她只能仰著臉,緊緊地擁住他,感受他爆發的熱情。

  呼應著他有力衝刺的,是她柔軟的嬌喘,她幾乎無法承受他所給予的熱切,一顆心激烈震盪。

  韓顥凝視著紀海芯迷醉的眸,動作變得深刻而激烈,他的欲望深埋在她柔嫩的體內,帶給她最徹底的喜悅。

  當然,他自己也徹底地享受這一切,看著她的身軀染上美麗的紅暈,他不自覺發出男性的滿足低吼。

  他們被原始的欲望征服,汗水濡濕身體,深入再深入,卻仍有更迫切需要滿足的地方,覺得好滿,卻又好空……

  「韓顥……韓顥……」她不停呼喊著他的名字,好想跟他貼得更緊,好讓他嵌入得更深……

  「該死的!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,再也不!」韓顥趁她迷濛的時刻,咬著牙在她耳邊輕說。

  「韓顥……」紀海芯什麼也沒聽到,神智被沖得好遠好遠。

  他狂熱地在她體內做出最後的衝刺,灼熱的種子忘情地釋放在她的深處,兩人同時到達璀璨的高潮。

  身體累了、倦了,夜也深了。

  紀海芯再一次偎在熟悉的胸膛上,覺得身體被充滿了,心也是。

  「下次別再做這種事。」韓顥突地霸道地開口。

  紀海芯揚眸,笑了。「你不要把我丟下,我就不會再吻上別的男人。」無關乎愛情,她只是禮尚往來。

  韓顥眯起眼,聽出她的威脅。

  「我不屬於你,你當然也沒有擁有我,我說這話,好像有些沒道理……」紀海芯垂下眼,纖指在他的胸口上畫圈圈。「只是,我心裏不舒服,就別指望我會讓你好過,這一點都不公平。」

  她揚眸望進那雙黑色的眸裏,她從來就不是做作的人,是就是,不是就不是,沒有黑白地帶。

  只除了……她還弄不清楚對他的感情,究竟是怎麼回事?

  「所以……真的只是因為吃醋?」他握著她的下巴,望進她澄澈的眸底。

  這樣的在乎……他該死地喜歡極了!

  雖然,她的手段氣死他了。

  「是。」紀海芯坦然承認。「那你呢?吃醋嗎?」

  「吃!吃了一大缸,差點沒噎死。」韓顥冷冷回答,還沒忘記那種想殺人的衝動。

  聞言,紀海芯呵呵笑了兩聲。

  「我好意外。」她也捏住他有型的下巴。「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承認。」

  韓顥搖了搖頭。「你要是沒玩這一招,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知道,原來我還會吃醋。」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情緒,陌生得教他心驚。

  「看樣子很好用,我應該再試……」她喜歡他橫眉豎目的表情。

  「不准!」果然,他又瞪她了。

  這感覺,嘗一次就夠了,再一次,他一定殺了那些男人!

  紀海芯笑睨韓顥一眼,將他心思看透。

  「這麼霸道做啥?你有這麼喜歡我?」她好笑地問,卻在開口的那一瞬間,一顆心提到胸口,好奇他的答案。

  她抬頭望他,他也正望著她,一時兩人都無語,但心領神會。

  有些事情不該發生的,卻發生了。這結果是好是壞?沒人能說得准。

  只是,他們都是順其自然的人,並不強求一定要怎樣的發展。

  「是啊,我喜歡你。」他伸手,將她的發攏在身後,然後收手將她更緊地抱住。

  喜歡,他真的……很喜歡她。

  就拿剛剛來說吧!曾經以為對她只是欲望,但他不曾如此忘情地與哪個女人纏綿,更不曾給予任何女人為他孕育子嗣的機會,但遇到了她,他什麼都忘了,只想深深埋在她體內,一輩子不准她離開。

  身子被抱得好緊,紀海芯的心好充足,她眯上眼,輕歎了一口氣,笑容帶著些微的苦澀。

  「我好想你。」他沒回來的那些夜裏,她想他想得心都痛了。

  這是種什麼樣的感情?她怎麼愈陷愈深,愈弄不清楚了?

  曾經,她以為她一輩子不會懂愛了,但是他……卻總教他困惑。

  韓顥微怔,下顎抵住她的發,雙手再收緊一些,一句話驀地出了口——「這麼想我……是愛上我了嗎?」

  紀海芯只是笑著,大眼裏閃著不明的情緒,臉色微變,神色也暗下。

  愛情,是她不能控制的部分,能不能全身而退,她不知道,所以,她不想輕易涉入。

  「不,我不相信愛情。」她抬頭吻了一下他的下巴,給了她能給的回答,之後移開視線,疲乏地籲了一口氣。

  聞言,韓顥的黑眸更深了,莫名地有些心煩氣躁,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。

  「你呢?你也不愛我,不是嗎?」紀海芯目光閃動,伸手撥開韓顥額前的發,迎著那雙炙眸問道。

  韓顥開口想說什麼,卻仍是一陣沉默。

  是呀!他是不愛她,一如她也不愛他一樣。

  只是不知為何,為什麼心上像壓了一塊石頭般喘不過氣,眸色驟暗,說不出的灰心沮喪,像被人掏空了所有力氣……

  日子一天天過去,縱使彼此心裏都有情緒未明,但是兩人相處的模式卻不一樣了,不再彼此挑釁,對視的眸裏多了些關心,十指交握的交付裏,有種不同於歡愛的氣氛在流竄,說不出的甜蜜。

  紀海芯頭一次發現,生活可以過得這麼簡單,卻也這麼愉快。

  他們一起吃飯、一起散步、一起看電視,當然,也一同享有性愛的歡愉。

  而她愈來愈在他的眼裏看到類似寵溺的眸光,教她幾乎不想移開眼睛。

  他們的手總是緊握的,他們的唇總是上揚的,他們的眼光總是膠著的……

  紀海芯不由得認真地思考起不久前,韓顥曾經問過她的問題——她愛他嗎?

  還記得那時候,她的答案是否定的,只因為她無法忘記「愛情」這兩個字曾經帶給青姊的傷痛,那傷痛無形地印在她的身上,她無力負荷。

  但這些日子以來,她卻逐漸改變她的想法,只因為他的陪伴給了她力量,讓她開始試著去相信或許這世界真的有愛情。

  「累了?」韓顥親吻著她的額頭,拂開她因為歡愛而纏繞在頸上的發。

  紀海芯搖了搖頭,給了他一個甜得化不開的微笑。

  韓顥還想說些什麼,他的行動電話突然響了。

  看了來電顯示的號碼之後,韓顥的表情突地一僵,應了一聲之後,隨即坐直了身,不再讓她的臉倚在他的胸口上,也讓她無法再聽到讓她心安的心跳聲。

  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錯覺,她竟覺得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奇怪,教她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。

  「沒事……嗯!好,那晚上一起吃飯,就在老地方,我會先把位子訂好。」韓顥背著紀海芯,把電話 掛上,躺
回她的身邊,輕輕在她發上印下一吻。

  「今晚不能陪你吃飯了。」韓顥輕輕撩開她的發,親吻著她的脖子。

  紀海芯輕笑,怕癢地躲開,心裏那一閃而過的疑惑,被這個親昵的動作給一掃而空。

  「好,反正我們也賴了一天,放你自由。」她親吻著他有型的下巴。

  今天是星期日,他們卻連門都沒走出去,連午餐都叫外送,虧他還真能待得住,跟她在家裏混了一天。

  韓顥輕輕扯了扯唇,伸手揉了揉她的發,眸色卻有些讓人不明白的深沉。

  那種奇怪的感覺,又從紀海芯的心口冒了出來,像是他有著什麼心事一樣,連笑容都有些勉強。

  「你怎麼了?」怎麼表情好像有些凝重?

  「沒事,我先去沖個澡。」韓顥只是一怔,沒有回答她的問題,逕自向浴室走去。

  紀海芯一個人在床上翻啊翻,孩子氣地細聞著他頭上那屬於他、讓她安心的味道,也同時更加發現自己的依戀。

  突地想到他和朋友要去吃飯,還訂了位,她偷偷露出了笑容。正巧,她也約了人要吃飯,只是還沒確定時間、地點,那就給他一個驚喜吧!

  紀海芯趁著韓顥洗澡的空檔,偷偷打了電話在同一家餐廳裏訂了位,還特別交代侍者,預訂了一個韓顥注意不到的位子。

  她滿心期待地想著,好奇著當他看到她的時候,會有什麼特別的表情?是高興呢?還是意外?

  她在腦海中做了很多不同的猜測,卻怎麼也沒猜到,他的表情竟會是如此冷然……
作者: 波波木    時間: 2008-8-1 01:34 PM

情挑女人香 3
  你那令人安心的肩膀
  是愛情的福利
  隨時提供我依靠……

  第七章

  紀海芯提前到達餐廳,只因為朋友竟然臨時打電話取消飯局,於是她只好沒事找事做,提前到餐廳裏翻翻雜誌,喝喝飲料,等著韓顥的出現。

  他一向是個準時的人,七點一到,她就看到他俊朗的身影。

  只是,她的笑容還漾在唇邊時,卻也同時注意到那個與他一同走進餐廳的男人。

  花了一分鐘的時間思索,紀海芯的笑容慢慢僵在粉紅色的唇邊。

  王道明——那個韓顥口中曾經為她醉生夢死,誓言得到她的心卻一無所獲的男人。

  也是之前她在夜店跳舞時,幾乎每晚必來報到的客人。

  更重要的是,他更是韓顥出現在她面前時,曾經誓言要為朋友奪回公道的那個「朋友」。

  這陣子他們過得太快樂、太幸福了,幸福到紀海芯幾乎就要忘了他們之間的開始是如此地不愉快。

  這是怎麼一回事?他們兩個為什麼會聚在一起?

  縱使知道他們是好友,但還是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幾秒鐘內火速占滿紀海芯的心緒。

  她第一次有種想拔腿逃跑的衝動,消極地拒絕看到眼前的一切,只可惜她的腳軟到無法動彈。

  「韓顥,你真的很不夠意思。」王道明一坐下來,就給了個難看的臉色,拿起水杯灌了幾口。

  「我哪里不夠意思?」韓顥看了王道明一眼,心裏雖然知道他指的是什麼,卻還是裝傻,低頭看著功能表。

  「關於那個女人的事,你還想騙我?我都聽說了。」王道明忿忿地放下水杯,動作彰顯了他的怒氣。

  韓顥的動作僵了僵,他的預感沒錯,王道明果然是沖著這件事情來的!

  「我說的是那個舞女的事!」王道明不待韓顥反應,直接就轟了過去,語氣十分不善。

  紀海芯微微挑眉,對王道明的觀感更差了。

  縱使知道王道明對她的印象好不到哪里去,但是不久前還對她伏膝稱臣、希望能得她青睞一眼的男人,竟然在達不成目的之後,用這種輕蔑的語氣來形容她……

  她總算見識了男人的翻臉無情,只是,更讓她訝異的是,韓顥並沒有替她說話。

  「你聽到了什麼?」韓顥只是問著,黑眸若有所思地眯起。

  「你去看那女人跳舞,你帶著那女人到處玩,你甚至讓那女人住進你家……我甚至在想,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女人了!」王道明幾近咆哮地喊出聲,完全地失態。

  不知怎麼地,聽著王道明用著鄙夷的語氣一再提起紀海芯,韓顥竟莫名覺得不舒服。「冷靜一點。」他看了王道明一眼,語氣不悅。

  「我要怎麼冷靜?」王道明差點沒拍桌子罵人。「難道我說的有哪點不對嗎?如果不是愛上那個女人,你會讓她住進你家?你會……」

  「你誤會了。」韓顥冷冷地開口。「那只是演戲。」

  為了不讓好友繼續口出惡言,韓顥決定主動結束這個話題,也結束好友的憤怒。

  而唯一的方法,就是斷絕他的疑惑,不讓他繼續認為自己與紀海芯有牽扯。

  「你說她高傲,所以我拐她上床;你說她自以為了不起,我就讓她吃癟,這樣有什麼不對?」韓顥淡漠地看了好友一眼。

  曾經想要替好友出氣的憤怒已經消失,好友的怒氣反倒讓他覺得可笑,竟然因為得不到而失了風度。

  王道明聞言微微一怔,狐疑地看了韓顥一眼。「你的意思是說……你只是為了拐那個爛女人上床?」

  「對。」韓顥簡單明瞭地承認,不想聽王道明繼續汙衊紀海芯,甚至還有種想轉身離開的衝動。

  只是他才一站起身,話還在喉頭時,有個人影倏地沖到他的面前,「啪!」地一聲賞了他一個結實的耳光。

  「你真的讓我好失望!」紀海芯咬著牙,難以置信地瞪著韓顥,心在胸口沉重地跳著,怎麼也不敢相信剛才那些話是從他的嘴裏說出來的。

  英俊粗獷的臉龐毫無防備地被打得偏向一邊,韓顥緩緩移了回來,原本憤怒的眼在看見她眸中的傷痛時,心裏猛地一抽,頓時啞口無言。

  「這就是你報復的方式嗎?幫這個男人上了我?」紀海芯不惜以最難聽的話來傷害自己,唯有如此,她才能清楚地提醒自己,在韓顥的眼裏,她是個多麼低賤的女人。

  韓顥不發一語地瞪著眼前的紀海芯,不知道她為何會出現。

  「說啊!怎麼不說話了?剛才你不是說得很自然嗎?」紀海芯空洞地笑著,心痛到近乎麻痹,沒有辦法思考,只能機械式地發出聲音。

  多可悲的自己!原本出現在這裏,是打算要給他一個驚喜,可惜,他沒得到驚喜,倒是她自己得到滿滿的驚嚇……

  「對啊!你為什麼不說了,你不會真的愛上她了吧?」王道明此時也來參一腳,硬推了韓顥一把。

  韓顥將目光移至紀海芯的臉上,那一?那,紀海芯以為自己看到了心疼,只可惜,仍舊是她的錯覺。

  「無論我剛才說了什麼,我們之間都沒有愛,不是嗎?」韓顥淡淡地開口,冷漠佈滿他的臉。

  紀海芯身體僵硬,不由自主地顫抖,因為他的話而心寒到極點,拳頭收在掌心裏,任由指尖刺進肉中。

  「難不成,你能跟我談愛嗎?」韓顥開口反問,語氣裏有一抹難以察覺的期待。

  他不曾在乎過誰,卻對她有了意外的在乎,這感覺讓他心驚,因為他不知道她對他的想法是如何,在這種情形下,他選擇了保護自己。

  但這個做法卻完全傷害了紀海芯,讓她心冷、齒寒!

  「愛?那是什麼東西?」紀海芯嗤笑,像是在嘲弄韓顥的虛張聲勢。

  曾經,她以為她愛上他了!

  他做的一切一切,幾乎都教她迷惑,她難得坦率地注視他,以為在他面前,她不用再 掛上冷傲自持的面具;以
為她可以將她眼裏的迷戀,在他面前坦誠;以為她所害怕、所不相信的愛情,就要成真了……

  以為……真的只是以為,因為她的「以為」,在今天晚上揭曉答案,而答案殘酷得讓人心驚。

  她作了一個夢,一個好笑到不行的夢,卻讓她莫名地想哭。

  怎麼也沒想到,他對她竟然如此無情,她又怎麼能在他的面前彰顯她最真的情緒呢?

  她不愛他!她不愛他!最少,不能讓他知道她已經愛上他了。

  是的,很不想承認的,她由心口上的痛,知道她的確是愛上了他。

  如果沒有一開始的挑釁言語,如果沒有今夜,她突然聽到他與朋友的對話,她真的會以為他們是一對情侶。

  只是,一切都是假的。

  她麻木地瞪著他,不想再費神跟自己的情感掙扎,只是替自己慶倖,她並沒有賭上她所有的籌碼,她並沒有輸得很難看。

  至少,她還沒把自己的心捧到他的面前,任由他恣意踐踏。

  「所以,你並不愛我。」韓顥冷冷地下了結論,疲倦地閉上眼,神態竟然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味道。

  「瞧你,說得像是在乎我愛不愛你一樣……」看著他的表情,紀海芯空洞地笑著,連她都不知道,她到底在笑什麼。

  她只感覺自己心痛得沒有辦法呼吸,眼淚流不出來,但是不知為什麼,她還能夠露出微笑。

  或許只是一股不認輸的傻勁,她不要在他的面前流露脆弱的樣子,那只會讓他與王道明更加看笑話罷了。

  韓顥挑起眉頭,沒有說半句話。

  他知道為了在朋友面前維持面子,維持他的尊嚴,他極有可能會說出許多更傷害她的話,所以他選擇沉默。

  在這個時候,他還能顧慮到她?韓顥皺起了眉,難不成對她的在乎,遠比他想像中還要深嗎?

  「那你呢?你在不在乎我是否愛你的這個事實?」韓顥蹙著眉,偏頭看著她。

  「你都不愛了,我又為什麼要在乎呢?」紀海芯冷冷地反諷。

  她冷絕的語氣,教他沉下臉。

  原來,她從一開始就沒認真過——這個發現教韓顥不悅,怒氣被挑起,一把怒火燒了起來。

  沒人敢這麼對他,沒有人!而她憑什麼?

  「我們果然只適合在床上相處,離開那張床,咱們就什麼都不是了。」韓顥尖酸的話語如鞭子般朝紀海芯甩去,讓人猝不及防。

  像是陡然被人重擊,紀海芯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,嬌小的身軀晃了晃。

  原來在需要自保的時候,他也可以這麼殘忍。她果然高估了自己對他的影響力,也高估了他對她的感情……搞不好,在他的解釋裏,那根本稱不上感情,充其量也只是情欲。

  「是啊!我們在床上的確很適合。」紀海芯冷冷地說,甚至唇邊還浮現笑容,像是絲毫不在乎他言語的傷害。

  韓顥高大的身軀因為她的話語而僵硬,只是那樣的情緒消失得很快,一抹冷酷的譏諷笑容浮現,讓他看來像是地獄裏的惡魔。

  「那現在呢?你打算繼續享受我的服務,還是打算喊停了?」韓顥故意邪氣地用眼神嘲笑她,那眸裏看不到尊重,只是赤裸裸的情欲。

  紀海芯握緊拳頭沉默著,憤怒地瞪著他,知道他的言語動作裏有最深的侮辱,那雙銳利黑眸裏的視線,像是要將她射穿。

  果真沒錯,她與他從來就不是愛情。

  這就是他的真面目嗎?

  這就是他跟她在一起的原因嗎?

  這就是那些甜蜜日子背後的真相嗎?

  某根緊繃的弦斷裂,她僵愕住,腦海一片痛麻,只能用力咬著唇,直到嘗到血腥的味道,還是無法抑止胸口的疼痛。

  不!不行!她不能哭!她不能洩漏出真正的情緒,她不允許他笑她!

  絕不!

  於是,她用盡全力,努力讓唇邊浮起一朵美麗的笑花,對他綻放最美的笑容。

  唯有如此,才能讓自己不要輸到最慘。

  唯有如此,才能證明自己不在意。

  唯有如此,才能讓他知道,他並沒有傷害到她。

  「韓顥……」她輕柔開口,允許自己最後一次輕喊著他的名字。

  他的黑眸深了,心竟不由自主地提到了胸口。

  「這場遊戲,就這麼算了吧!」紀海芯勾起嘴角,冷然地說道,視線與他糾纏著。

  聞言,韓顥腦中思緒一團混亂。

  就這樣結束了嗎?為何胸口會湧上強烈的眷戀和不舍,像是被誰硬生生地剝掉什麼東西。

  縱使如此,韓顥仍然在逞強。

  「是該算了,省得彼此心理有疙瘩。」他開口說道,眼裏有著複雜的神色。

  凝人的靜窒開始蔓延,紀海芯直直地望著韓顥,像是要最後一次記清他的模樣。

  這就是愛情……

  會短暫迷惑人心,會讓人產生錯覺,以為自己會幸福一輩子;而她,差點就被自己騙了。

  從今以後,她要忘記這些甜蜜的日子,她要將她的心封起來,再也不相信任何男人。

  她想,只要置身事外,就能淡然處之,只要不去在乎,就能毫無感覺。

  紀海芯慢慢走到韓顥面前,她揚起手,韓顥以為,她會賞他一個巴掌。

  但是沒有,她輕輕將掌心貼在他的頰上,他蹙起眉,發現她的體溫跟冰塊一樣,讓他有個衝動,想將她的小手收進他寬大的掌心裏,好好地暖著。

  顯然地,她也發現兩人體溫的不同,笑得更加燦爛,卻帶著一絲無奈。

  「你好暖、好暖……」她淡淡地開口。「我到哪里再找一個能溫暖我的男人?」

  這句話,讓韓顥的眸眯得更緊,狂野俊顏沉了幾分。他竟然還是……那麼在乎!

  他記起兩人爭吵冷戰時,她曾為了氣他,當著他的面吻了另一個男人;她說,那是因為她吃醋。

  現在呢?她又是為了什麼原因,再去找另一個能溫暖她的男人?而那個男人,又會用什麼方法溫暖她的身子?

  想到這些,他的胸口沒來由地揪緊,喘不過氣來。

 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詭異,沉默蔓延著。

  然而,紀海芯說出口的那句話,卻讓王道明的眼睛亮了起來。

  「何不考慮我?」他躋身在她的面前,那張臉看來十分猥瑣,伸出手就要撫上她白皙的臉頰。

  紀海芯的眉蹙了起來。她已經糟蹋過自己一次,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差勁,而她絕不會讓自己再與眼前令人噁心的男人扯在一起。

  她正想考慮要不要賞王道明一巴掌,叫他回去吃自己的時候,韓顥的動作卻教她訝異。

  只見他一臉陰霾,揚起手揮開王道明打算偷襲的毛手,魁梧的身軀擋住王道明放肆的眼光。

  「如果還當我是朋友,就不要這麼做。」韓顥沉著臉開口,沒想到王道明竟然是這種人。

  話雖說得沉著冷靜,但內心燃燒的怒氣幾乎要衝出口了,要不是看在朋友的情分上,他真想一拳把王道明打得飛出去。

  「你在緊張什麼?」王道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,一時下不了臺。「難不成你真的……」

  「你先回去,有什麼話以後再說。」韓顥低沉的嗓音已佈滿狂野的怒氣,不想再聽王道明廢話。

  看見韓顥狂怒的氣息在燃燒,令人窒息的壓迫感,讓王道明不自覺地收斂起來,摸了摸鼻子往餐廳外走去。

  看見王道明消失在門口,韓顥緩慢地轉過身子,迎視著怔愕的紀海芯。

  她的胸口好痛,眼眶好熱,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。

  「謝謝……」她淺淺地勾出笑痕,就沖著他護著她的動作,她就不後悔這陣子他的陪伴。

  韓顥的身軀震動了一下,不只因為她輕柔的嗓音,還有她化去尖銳之後的溫柔眸光。

  這個女人究竟有著什麼魔力?教他如此輕易地受影響……

  他克制著不去碰她,不去擁抱她,只是緊盯著她蒼白的小臉,不放過任何細微的表情。

  餐廳的人紛紛對兩人行注目禮,但是他們都不想離開,只因為彼此都知道,只要一離開這個地方,他們就會變成再陌生不過的陌生人。

  當一開始的憤怒散去,紀海芯反倒慢慢平靜下來了。

  就算出發點不對,他不過是想為朋友出出氣,而她則是心甘情願地想跟他廝混在一起,怪誰都沒有理由。

  更何況,他還是護著她的……這個舉動,教她真心感動。

  就這麼算了吧!誰也不欠誰,誰也不傷誰了……

  紀海芯緩慢地伸出手,「咱們好聚好散。」她真心地說。

  韓顥瞪著她的手,久久沒有移開,像是不舍似的……

  但一分鐘過去,他終於還是握住她的手,牢牢地收緊,再收緊。

  無言中,他們在彼此交纏的眸裏說了再見。

  抽回了手,紀海芯緩慢地呼吸,怕太大的動作會讓她脆弱的心散落一地,然後徐緩轉身,慢慢地走出餐廳。

  韓顥的目光緊盯著她的背影,直到完全看不見還無法移開目光,心中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,讓他幾乎無法忍受。

  好聚,真能好散嗎?

  為何他仍壓不下那股衝動,想要追上前去,將她拉入懷抱中?

  怎麼都想不通,為什麼在看見她離開之後,他的心像是破了個大洞般地空虛而疼痛,像是遺落了最重要的一部分。

  只是,在這一場愛情的角力中,沒人肯先低頭認輸,於是兩個人便在愛情裏,兩敗俱傷。

  生活又回到了常軌上,韓顥回去當他的建商,而紀海芯則回去當她的設計師,他不曾再涉足pub,而她也不在舞臺上跳舞了。

  日子過得很平順,平順到韓顥幾乎要以為生活中的那段插曲未曾出現過。

  他幾乎就要這麼以為了,只除了在夜半時分,他會想起鼻尖曾經飄過的香味,那熟悉的味道如此誘人,曾經那樣火熱地將他吞噬,心想滅頂也無妨。

  不該是這樣的!為什麼在失去她之後,他覺得身體被抽空了,看著蔚藍如洗的天空,他只看到一片灰暗?

  曾經,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傷害她的,不論是身體上,還是心理上;如今得償所願的感覺,並沒有想像中的快意。

  他一點也不喜歡抱著棉被睡覺的感覺,他想念她柔軟的身軀;也不喜歡一個人獨食,再美味的食物,吃進口中仍如同嚼蠟一般,索然無味。

  一開始,他以為那是因為習慣有人陪伴的關係,於是他試圖換過一個又一個女人,不停地相親、吃飯、吃飯、相親……然後發現,事情並沒有改變。

  他還是喜歡紀海芯帶給他的溫暖,還有她對著他笑時的甜蜜。

  孤單一個人躺在床上的現在,韓顥終於肯對自己承認——他是真的喜歡她。

  比他所預期的喜歡,還要多上好幾倍,多到讓他幾次都壓不下衝動,直接沖到她住的地方,就差沒沖進去。

  讓他停下的原因,不是因為他的理智,而是因為她曾說的那句話——好聚好散。

  她都想跟他散了,那他還再去糾纏,實在不是他的作風。

  再給他一些時間,他想,他就能忘了她。

  他給自己的理由,是因為他不曾長久與一個女人相處,所以才會感覺迷惘、感覺想念。

  他將心裏空出來的那個地方,努力用工作去填滿,認真到連父親都不再逼著他相親,決定讓他努力衝刺事業;工作之餘,他開始與朋友聯絡,卻下意識地拒絕了王道明。

  這時候他才發現,他一點也不欣賞王道明的為人,他對女人的態度讓人不齒,一下子愛得要命,一下子又萬分輕蔑。

  這種朋友,不要也罷!

  一個月、兩個月很快地過去,韓顥開始覺得時間很多,多到能讓他和朋友到夜店玩,能讓他塞進很多其他的東西,不再覺得茫然。

  他開始能笑能鬧了,開始不同於以前的生活,他想,他已經忘記她了——他不停地安慰自己。

  只是,韓顥一直沒發覺這句話的語病——如果他已經忘記她了,他又怎麼會想到她呢?

  而他也忘了,時間多到讓人心慌,是因為他寂寞;而他為何會寂寞,是因為心靈沒有寄託——沒有那個他以為已經忘了的人,讓他有所寄託。

  所以,他只是一個勁地想著,他已經忘記她了。

  愛情果然會讓人變傻,會教人學會關上心房,學會如何自欺欺人。
作者: 波波木    時間: 2008-8-1 01:41 PM

  第八章

  在韓顥努力工作的結果之下,員工更加兢兢業業,新推出的建案,在預售屋時期就熱銷八成,公司決定辦個慶功宴,獎勵所有辛苦的員工,還有參與的人員、廠商,日期就訂在月底的週末夜。

  由於這是公司第一次舉辦大型慶功宴,請來了樂隊、外燴,連場地都精心佈置,大家都十分期待。

  慶功宴的日子終於到了,果然是燈光美、氣氛佳,就連與會的記者都拿起相機猛拍,看來明天的版面與今晚的新聞都會帶到畫面,對公司的形象與房子的銷售會有正面的幫助。

  韓顥很早就到場了,對於今晚的情形,他早有預期,畢竟他是商人,在花錢犒賞員工的同時,也要有相對的回饋。

  會場裏,韓顥端著雞尾酒,面帶笑容與配合廠商聊天,態度一派輕鬆自在,像是完全融合在這個場合裏。

  時間一久,竟笑得有些疲憊,於是韓顥偷了個空,打算到角落裏喘口氣,他快速移動腳步,卻在轉彎時停頓了下來。

  「關於室內設計的建材部分,我還想再做一些調整……」輕柔的嗓音,似曾相識的心房悸動,驀地教他停下腳步。

  那是……

  聽到熟悉的聲音,韓顥的身軀僵硬了,他緩緩抬起頭,轉向聲音出現的方向。

  心跳得好快,像是快要跳出胸口,他在急什麼、慌什麼?又在期待什麼呢?

  一個顯而易見的答案,韓顥卻無法回答,他只是將一顆心提在胸口,像是等待著轉彎處會出現一個「某人」……

  下一秒,別著員工證的女孩從轉彎處走了出來,在迎視他的目光時,嚇得倒吸了一口氣。

  「總、總經理……」女孩趕忙點頭打了個招呼,不曾看過總經理用那種迫切的眼神盯著人看,讓她驀地小臉一紅。

  不是她……

  見到來人不是「她」,韓顥一怔,說不出是訝異還是失望,神情一片呆滯,強大的失落感幾乎令他站不住腳。

  是醉了嗎?所以腳步踉嗆;是醉了嗎?所以產生幻覺;是醉了嗎?所以他才會脆弱地無法控制自己,幾乎想馬上沖出去,尋找那個在他心口盤旋許久的人兒。

  韓顥呼吸一窒,頹敗地將身體往牆上一靠,俊臉後仰,將全身的力氣全交付在這片牆上。

  該死!他還以為他忘了,不料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,就撩起了所有的想望,心揪了起來……

  這個事實帶給他太大的衝擊,他只能倚著牆,腦袋呈現當機狀態,無法運作。

  「在實木門的使用方面,最近橡木進口量多,品質好且價格便宜,可以考慮……」輕柔的話音,結束在韓顥進入她的眼簾之後。

  某根緊繃的弦應聲而斷,紀海芯僵愕原地,腦中一片空白,不經意地撞入一雙深得像大海的眸中,頓時無數根細針猛地紮入胸口。

  他……他怎麼會在這裏?

  兩人目光交會的同時,韓顥也發現站在身前的佳人並不是他的想像,而是真真實實的。

  兩人的思緒頓時被炸成灰屑,全部僵愣在當場,臉上皆是驚愕,胸口緊得無法呼吸。

  「你……」紀海芯聽到自己開了口,聲音卻微弱得不像是她的。

  「總經理,原來你和紀小姐認識?」一邊的經理沒察覺兩人的心思翻攪,逕自開了口。「那事情就好解決了!」

  韓顥疑惑地看了經理一眼,一方面示意他繼續講下去,一方面則貪婪地盯視著想念已久的嬌容。

  「因為之前配合的設計師臨時應邀到法國去,於是介紹了紀小姐,希望來接替他的工作,我本來想說慶功宴之後再向總經理報告……」

  經理的話進了耳膜,韓顥總算明白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——她是為了工作,不是為了他。

  心頭五味雜陳,不知道什麼成分居多,但顯而易見的是,這個事實讓他很不舒服,心口像是突然被壓了塊大石頭。

  氣氛持續沉默,慢半拍的經理終於覺得事情有異,趕忙先閃人。「兩位先聊,我有事先忙去。」

  氣氛沉悶得緊,音樂在響著,他們卻緊張得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。

  「我不知道你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。」半晌後,紀海芯吶吶地開口。

  韓顥微挑起眉。知道又怎麼樣?就不來了嗎?

  不知為何,他沒有開口的欲望,他不想知道答案,怕是他無法接受的結果。

  這一次見她,他斂下鋒芒的刺,不想再傷她,也不想——傷了自己。

  「我也不知道,原來你是設計師……」韓顥淡淡開口,笑得有些麻木。

  他們……還真是該死地熟!

  熟到知道彼此的性感帶,熟到知道怎麼讓對方發出誘人的呻吟,卻也熟得不知道除了情欲之外最基本的一切。

  更奇怪的是,他怎麼能在這種情形下,卻又這麼想念她,這麼想不顧眾人的眼光將她擁入懷中?

  發現自己真的太過在乎她,這個念頭嚇了他一跳,教他不自覺地退了兩步。

  紀海芯的眼裏閃過某種類似受傷的表情,先是低下了頭,長長的眼睫掩住明眸,幾秒鐘後才又將小臉揚起面對他,已是笑容滿面。

  「總經理大概有事要忙,我不打擾了。」紀海芯朝韓顥點了點頭打算離開,她沒有忽略剛才他想拉開距離的動作。

  原來,他那麼不想跟她扯上關係……紀海芯早有心理準備,卻沒想到現實如此傷人。

  「海芯……」韓顥開口喊了她,不想讓她離開。

  紀海芯轉過頭,看見韓顥眼中那不明所以的什麼,心裏又是一揪……

  不懂!她真的不懂。

  說結束的人是他,不想跟她有牽扯的也是他,那他現在眼中那種不捨又是怎麼回事?

  他一方面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,另一方面卻又表示出不捨,他該死地是在眷戀什麼?

  一個念頭閃入腦中,紀海芯變了臉色,突然知道他貪戀的是什麼……

  這天殺的男人,莫非是捨不得之前配合良好的床伴——也就是她——意外地出現之後又消失?

  要耍人、要欺負人,也不用這樣!

  莫名地,一股怒氣竄上紀海芯胸口,讓她氣紅了眼。

  那些夜晚,她枕著他的臂,聽著他平穩的心跳,漸漸感覺到自己的心跳也融入相同的頻率;但是最後結果揭曉,她只是他報復的工具。

  縱使他最後選擇用最溫和的方式結束這一切,縱使她不承認,但他還是傷了她!

  更可惡的是,他竟然在離開她之後,又用這種深情的眼神看著她……

  「你想說什麼?」紀海芯冷冷地開口,省去了「總經理」的稱謂,憤怒地回頭瞪著他。

  他如果敢說要她陪他,她就撲上去揍他

  「你好嗎?」韓顥直凝著她,終於問出這句話。只有他知道,有多少的真心隱藏在這句話的背後。

  紀海芯呆若木雞,就連呼吸都忘記,一直到胸口因為缺氧而疼痛時,她才知道自己一直是屏住氣息的。

  他……他問她好嗎?

  那溫柔的態度,像是對著最深愛的人,那慎重的低語,像是在討論一件多重大的事;但他卻只是問她好不好?

  紀海芯咬著唇,沒有開口,避開視線不去看他,卻無法欺騙自己,更無法忽視心中因他這句話而起的波濤。

  她這一輩子從來沒有這種感覺,她好想不顧一切地撲進他的懷裏……只可惜,這可能不會是他想見到的畫面。

  她想,那一句顫動她心的話,在他的解讀裏,應該只是普通的問候,她不該想得太多。

  紀海芯深吸一口氣,凝眾所有的力氣,也讓心中翻騰的情緒稍微平息。

  她不是孩子,她也不是不知道兩人之間只是因為一場詭計,所以她不會因此而動容,甚至動心。

  不會!她不會的……

  不會嗎?

  問到最後,她完全對自己沒有信心,這輩子從不曾像現在這樣,深切地迷戀著一個男人。

  一個她不該愛、也不能愛的男人。

  「我過得好極了。」紀海芯咬緊牙關,刻意忽視眼睛裏陌生的濕潤水氣,防衛性地開口,連指節都泛白了。

      「沒有你的日子裏,我過得比以前快樂,不勞『總經理』煩心。」

  她刻意把話說得無情,為的是提醒自己不該繼續沉迷下去。

  只是,她的話卻讓韓顥臉色一沉。

  原來,在她的心裏,他們的相處、他們的歡愛,都不算什麼嗎?有沒有他都沒有關係嗎?

  她漫不經心的態度,更讓他感到憤怒。

  「『總經理』?你叫我『總經理』?」韓顥吼了一聲,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。「在你的心裏,我就只是一個『總經理』?」

  這一點,真教人惱怒。

  「是啊!你是個貨真價實的總經理。」紀海芯點點頭,無暇猜測他為何突然變得暴怒,她目前只想儘早離開,找個地方療傷。「如果『總經理』沒別的事,我要回去準備設計圖,畢竟,我還需要『總經理』賞口飯給我吃。」

  她忍不住連連往後退,想乘機離開,卻因後腦沒長眼,背部反而緊貼著牆壁而動彈不得。

  逃?她竟然還想逃?

  「好極了!」她的反應徹底激怒了韓顥。

  紀海芯看他一眼,不明白這句「好」指的是什麼,他的表情根本跟「好」一點關係也沒有。

  「你現在是我的設計師了。」韓顥深吸了幾口氣,平復心情之後,好整以暇地對她微笑。「那我要求你,每天都必須到我的辦公室,跟我溝通、報告你最新的設計理念與想法。」

  「每天?」紀海芯深吸一口氣,強迫自己冷靜下來。

  他不是極力想撇清跟她的關係嗎?為什麼又……

  「是的!每天。」韓顥肯定地點頭。「我的海芯,我要見你,我每天都要見到你!」

  他親昵地喚著她,挑起眉頭看著她。

  縱使不能讓她像以前一樣心甘情願地出現在他的面前,他也要讓她無法逃離他身邊!

  她是他的——這一個想法,在這個時候,竟如此明顯。

  這個可惡的暴君,這個假公濟私、公器私用的男人!

  一直到現在,紀海芯才發現韓顥的可惡。

  「你根本沒有在聽我說話!」她生氣地瞪著他,差點沒把手裏的設計圖丟到他的臉上。

  他是怕她的愛戀不夠深、怕她傷得不夠重嗎?還是想用其他的方式繼續傷害她的自尊?

  要不然,為何要這麼費力地,叫她每天都來向他報告進度,叫她想離他遠一點,卻偏偏事與願違。

  更可惡的是,這一個禮拜以來的相處,她發現無論她說什麼,他根本沒在聽,那他是找她來做什麼?

  支著下顎,韓顥睨了紀海芯一眼。「你又知道我沒在聽?」

  「你當然沒有!光是廚房的設計,我一個禮拜前後講了三次不一樣的設計,而你根本沒發現。」紀海芯眯起雙眼,考慮是該先敲他的頭,還是直接揍向他的鼻子。

  「那你覺得我在幹嘛?」韓顥摸了摸鼻頭,好奇地問。

  「你從頭到尾一直盯著我看……呃!」才開口吼了出來,紀海芯就發現自己失言,俏臉一紅,匆忙轉開了眼。「我是說,我怎麼知道你在幹嘛。」

  「原來,你並不是沒有發現。」韓顥輕笑幾聲,說出觀察的心得,撫著下巴審視著她難得害羞的表情。

  一直以來,她都是恣意妄為的,從她答應跟他同居,甚至不在乎處子的身分跟他發生關係,在在都是驚世駭俗的。

  一直到現在,她回歸設計師的角色時,那超乎邏輯的行為模式才似乎有所改變,在面對他的凝眸時,她竟然選擇逃避他的注視。

  「我又不是瞎子,我當然知道。」紀海芯氣急敗壞地瞪著他。

  早就察覺到他的熱切眼神,卻沒有勇氣迎視。以前敢挑釁她,是因為對自己太有自信,認為自己不會深陷在那雙深黝的黑眸裏;而如今……她什麼都不確定了。

  「既然發現了,為什麼還要躲?」韓顥態度有幾分慵懶,而那雙眼睛卻灼熱依舊。

  這句話,激起紀海芯的怒火,教她全身的戰備豎起。

  「我不明白你又在玩什麼把戲。」紀海芯眯起眼睛,冷著聲音說道。

  韓顥只是聳聳肩,沒有給她答案。

  「我是來工作,不是來陪你玩遊戲的!如果你還想為王道明出氣,你大可直接叫我回家吃自己,用不著在這裏浪費彼此的時間。」紀海芯深吸幾口氣,壓抑住翻騰的怒氣,每句話都是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。

  韓顥聞言挑眉。原來,這就是她對他總是針鋒相對、一臉氣衝衝的原因。

  「我很久沒跟王道明聯絡了。」韓顥淡淡丟出一句。

  「啊?」紀海芯一怔。

  什麼?!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?

  「打從他開口羞辱你之後,我就沒打算要跟他繼續做朋友。」韓顥又補了一句。

  所有的怔愕,全寫在紀海芯眉間。

  他的意思是說,打從他們上次分開之後,他也同時跟王道明絕交了?

  「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。」讀出她眼裏的震驚,韓顥很慷慨地給了答案。

  紀海芯這一次真的完全傻了,太過震驚的結果,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只能怔愣地看著他。

  不看還好,這一看才發現,他的臉色有些異常的紅……

  紀海芯微微皺眉,想著他今天的異樣,狐疑地開了口。「你喝酒了?」要不然,他今天幹嘛說那麼多話,還用那種慵懶性感的眼神看著她?

  「沒有。」韓顥肯定地搖頭。

  「還是……你吃錯藥了?」紀海芯又問。

  韓顥頓了頓,偏頭想了一下,好像真的有什麼藥……啊!他想起來了,的確有包被丟在角落裏的藥包,那是他昨天頭重腳輕去看醫生之後得到的戰利品,不過……

  「我沒吃藥。」他曾要求醫生直接幫他打針,但是醫生不肯,所以藥包被扔到角落裏,他連碰都沒碰。

  紀海芯臉上的疑惑沒有減少,反倒有增多的傾向。

  他沒喝酒,又沒吃錯藥,那他臉上那麼紅是怎麼回事?不可能是害羞吧?

  一個念頭閃過腦際,她的行動遠快於她的思考能力,一隻盈白小手已經貼到他的額頭上,答案很快揭曉——

  「你發燒了!」紀海芯沉重地歎息。

  原來,他臉紅是因為發燒了。

  原來,他的多話是因為發燒了。

  原來,他鬆懈了一切,是因為發燒了。

  不該有這樣的心思,但是一抹竊笑仍不由自主地出現在紀海芯的唇角。

  他沒有說謊,他跟王道明真的沒有聯絡了;因為,他已經快把他的腦袋燒壞,應該沒有其餘的心思去想謊話了。

  「笨蛋!」她輕輕推了他一下,竟有一絲難掩的寵溺。

  「我帶你去看醫生。」她輕輕扶起他,發現他的體溫真的高得嚇人。

  韓顥沒有拒絕她,反而自發性地更加貼近她。「我已經看過醫生了。」

  「那藥呢?」紀海芯蹙眉。

  「在家。」韓顥笑了,喜歡她那帶點責怪又有些心疼的表情。

  「你真的燒壞腦子了,竟然還笑得出來。」紀海芯又深深歎了一口氣,扶著他直接往外走。

  門外的秘書好奇地投來一眼。咦?這兩人水火不容,就算隔著辦公室的門也時常傳出吼叫聲,什麼時候這麼熟了?

  「我帶總經理回家,他發燒了。」紀海芯交代了一句就往外走去。

  秘書只來得及應了聲,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錯覺了,不然怎麼會看到總經理臉上好像帶著一抹傻傻的笑容?

  紀海芯火速載他回家,在韓顥的指示下,找到那包跟垃圾桶距離不到一公尺的藥包。

  「看醫生不吃藥,你是看心安的啊?」她翻了翻白眼,以為只有小孩不吃藥,原來大人也有這麼討打的。

  韓顥看了她一眼,濃眉皺得很緊,只因為看著她端著茶、拿著藥朝他走了過來。

  「我不愛吃藥,而且我也沒事。」韓顥替自己的身體狀況辯駁。

  「是呀,燒到快四十度而已,其他倒真的沒事。」紀海芯扯出冷笑,到這個時候了,他還要逞強?

  她找出了退燒紅色藥包,在他身邊坐了下來。

  「張口。」她眨眨眼睛,存心裝傻到底,假裝自己沒看到他一臉鐵青的表情。

  「我不吃!」韓顥難得地耍起脾氣來了,拒絕得理所當然。

  「你、在、發、燒!」紀海芯第一次覺得男人「番」起來,同樣也很不可理喻。

  「好,我吃,不過……」韓顥聽出她的怒氣,盯著她手心裏的小藥丸,下定決心似地眯起黑眼。

  「不過?」這男人還真會討價還價。

  沉默了半晌之後,韓顥慢慢地開口,一字一頓地宣佈。「我覺得我發燒得很嚴重,一顆小藥丸不能舒緩我的熱度。」

  紀海芯疑惑地看了他一眼。剛才還說沒事,現在又說他燒得很嚴重?

  「一顆不夠……要不然吞兩顆?」這樣會不會真的吃壞腦袋?

  「不!」韓顥搖了搖頭,顯然對她的提議沒什麼興趣。

  「要退燒……還有其他的方法。」他的眸光轉熱,眸色更深了。
作者: 波波木    時間: 2008-8-1 01:49 PM

  第九章

  一直到韓顥吞了藥丸,把紀海芯拉進了浴室,甚至還替她脫下衣服之後,她終於知道他所謂「別的方法」是什麼。

  「泡溫水,可以退燒。」韓顥帶著笑意說著,將裸身的她擁進他的懷裏,忍不住滿足地輕聲歎息。

  他雖然頭昏想睡,但是想要她的渴望,卻支撐了他的體力。

  讀出他眼中的火熱,那彰顯在眼裏的企圖,讓紀海芯困惑了。

  或許,他並沒有燒得太嚴重。畢竟,那雙黑眸裏浮現的掠奪光芒,已經告訴了她,他想要的是什麼。

  跟他肌膚相親,已經不是第一次,她並不害羞,甚至還有著期待,但……

  「你在發燒。」她並不是不喜歡他碰她,她其實比較擔心他會在浴室昏倒。

  「可是,我很想你。」韓顥打開水龍頭,讓溫熱的水淋在兩人身上,帶著熱度的臉埋進她的頸項裏。

  已經那麼久沒有碰觸她,韓顥幾乎要以為她甜美的滋味只是他因為過度思念而幻想出來的。

  而如今,再度擁抱著她,他所有感官都復活了,彷佛只有屬於她的甜美,才能夠滋潤他的渴望。

  韓顥再也無法自欺,騙自己說他對她沒有其他的感覺。

  沒有她的日子出奇難熬,他的失魂落魄,在夜裏太明顯。

  無法再隱藏,濃濃的相思幾乎滿溢出來,再不見到她,所有人都會看穿他的異樣。

  就在這個時候,她出現了!

  於是他破天荒地,一如她所指控的,假公濟私、公器私用,命令她必須每天出現在他的面前,聊以安慰他滿溢的相思。

  但是,問題又出現了。

  他得用更大的力氣壓抑他的渴望,隱藏他的心緒,不讓自己失控地在辦公室裏將她抱個滿懷,只能看著她生氣地、憤怒地瞪視著自己,以為他別有用心。

  好吧,他的確別有用心;但是他的用心,她顯然並不認同。

  而今天,他再也不想隱藏,也沒有多餘的心力可以隱藏。

  他好昏,人好不舒服,也因為如此,他更加發現自己真的好想她,好想、好想她。

  「韓顥……」紀海芯驚詫地低語,呼吸一窒。

  一句話,就讓她所有的拒絕消失在水氣裏。

  「你想我?你怎麼可能想我?」她軟弱地問道,就連自己都聽出自己的語氣有多麼脆弱。「我們之間有那麼多的詭計……」

  「那是以前,並不是現在。」韓顥灼熱的唇落在她頸間,在雪白的肌膚上輕咬著,而後端起她的下巴,深深地看進她的眸裏。

  他們因為誤會而認識,甚至戀上了彼此,但是並不表示他們必須敵對一輩子。

  紀海芯咬著唇,不敢開口,甚至避開視線不去看他。她向來不是軟弱的人,但今天她卻退縮了。

  這是真的嗎?他的愛語、他的眼神,真的不是她的錯覺,真的不是他的報復嗎?

  「我已經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你了……」她緩緩地搖頭。

  在分開的日子裏,她用所有的精神去工作,試圖讓自己忘卻那些曾經與他的迷亂。

  夜裏,她縱酒買醉,不願相信她仍舊思念他寬厚的胸膛與肩膀。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傷得有多重,但她仍捂起耳朵,不想聽自己心裏的聲音。

  她太倔強,也太驕傲,一直不肯承認傷得太深,是因為用情太深,只是試圖讓自己忘記,想抹去他在心上刻下的痕跡。

  而他現在卻又……

  「你不相信沒關係,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好好說服你。」韓顥灼熱的唇沿著她的肌膚滑動,讓她纖細的身子輕微顫抖,他找尋著記憶中她的敏感處,靈活的唇舌誘惑折磨著她。

  「一輩子?」紀海芯像囈語般喃著這幾個彷若有魔力的字眼,輕輕推開他,專注地看著他,眼裏閃過一抹光芒,似乎想確定他話中的真實性。

  「是的,一輩子。」韓顥肯定地點頭。

  「沒有騙我?」紀海芯屏住氣息,直直望進他的眼底。

  縱使知道他說出口的話不見得值得相信,但是此時此刻,她願意託付她所有的信任。

  「你不該覺得我騙你……」大掌撫著她的腰,平穩的腳步反常地有些踉嗆。

  「為什麼不?你已經騙過我了。」她怒瞪著他。

  「因為……」韓顥才開口,身體又晃蕩了兩下。

  「因為怎麼樣?」她的目光沒有移開,發現他的眸光似乎有些渙散。

  「因為……」他望著她,嘴角綻出一抹淡淡的微笑。

  「快說啊!你怎麼了?」她焦急地問,小手情不自禁地扶著他,這才發現不對勁——他整個人朝她靠了過來,幾乎是他所有的重量。

  「韓顥……」她心急地喊了一聲,轉頭看向他,卻發現他渙散的雙眼已然閉上,然後昏倒了!

  「韓顥!醒一醒,你醒一醒啊……」她全身僵硬,臉像雪一樣白,用盡全力撐住他。

  韓顥微微睜開雙眼,在看到她的時候,唇邊再度勾起淺笑。

  在他徹底昏迷之前,紀海芯只來得及聽到一句輕到幾乎聽不見的話。

  「因為我好愛你……」

  健碩的身軀沉重無比,壓得紀海芯身體酸疼,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,她竟然獨力將他拖回床上。

  那一剎那,她埋在他躺平的胸口上,幾乎就要虛脫了。

  緩慢地抬起頭,她的視線無法從他的臉龐上移開,腦海裏回蕩著他昏迷前說的那句話。

  想到這裏,她胸口一陣泛疼,同時也泛著淡淡的心酸,心全亂了。

  「你說你不會騙我……」她握著他的手,湊到他耳邊低語。

  她喉頭一哽,眼眶一陣酸澀,掙扎半晌才能再度開口。

  「你要我相信你……但,天啊!你知道那有多難嗎?」

  把心交出去,換來的是一身的傷,現在,她要怎麼勇敢?她已經太在乎他了,就是因為如此,使得她不敢輕易地承諾。

  直到現在,她才肯承認,自己仍傾心這個男人,一如初相見的瞬間,要不然,眾多男人為她癡迷,她為何偏偏挑中了他?

  想起他一開始的霸道無禮,想到兩人曾起的爭執,再想及前一陣子似假似真的愛戀……一直到王道明揭開真相,她負傷離去。

  事情發生已有一段日子,但所有的感受卻仍鮮明,他的撫摸一如以前的溫暖,他的溫柔仍教她留戀,而他劃下的傷……也還在滴著血。

  她想,她是傻了,傻到想不顧傷口地迎向他,傻到想相信他說的一切,那遙不可及的一輩子……

  一輩子——多令人動容的三個字,讓她的心都揪緊了。

  紀海芯只覺心煩意亂,為什麼她就是無法放輕鬆,無法輕鬆以對?

  該死!這一點也不像她了。

  似乎一牽扯上韓顥,她就會變得再也不像自己,一顆心由著他捏圓捏扁,跟著他喜怒哀樂。這就是愛嗎?

  紀海芯蹲跪在床邊,咬緊紅唇,小臉埋進微顫的雙手裏,用最微小的聲音一再地問自己。

  真的要接受了嗎?真的決定要豁出去愛他了嗎?

  太陽隱沒在天際的另一邊,屋內添了一抹夜色,紀海芯蹲跪在床邊睡著了。

  韓顥睜開眼,半撐起身子,正想下床時,卻發現了趴睡在床邊的紀海芯。

  黝暗的黑眸望著床邊沉睡的小女人,蒼白的唇微微揚起。原來不是夢,她真的留下來了!

  她沒走,說不出為什麼,他覺得好安心。

  不可否認地,他對她的愛像水滴般,不斷地滴進他的心、他的靈魂裏,使得總以為「愛情」只是小女孩夢幻之物的他,也開始在意她的反應,期待她的熱情。

  看著她的纖細身影守護著自己,頓時讓他的心情好了許多,也想起之前在浴室突然一陣暈眩,手腳一軟就睡過去了。

  這小丫頭,也不知道哪來的神力,竟然能把他扛到床上來?

  他不自覺地伸出手,大掌輕輕撫過她的頭,輕柔地將掉落的發絲拂到她腦後,好讓他能仔細地看著她。

  不料,這輕巧的動作還是驚醒了她。

  韓顥還來不及開口,紀海芯的小手就撫上他的額,在探到體溫恢復正常時,才松了一口氣。

  「嚇到你了。」韓顥徐徐說道,笑得十分溫柔。

  她睨他一眼,不否認她剛才真的嚇了一大跳。

  「我差點被你壓死了。」她轉身倒了杯水,讓他潤潤喉。

  暈眩不再,高溫退去,韓顥的薄唇終於有餘力再綻出淺笑,接過她的杯子,也握住她的手。

  「我真是不懂情調,竟然在兩個人都脫光的時候昏倒了。」他沒有忽略她已經穿上了衣物,不過,他倒還是光溜溜的。

  那意有所指的神情、深邃黑眸裏的渴望,讓她心口莫名一熱,為了轉移不該浮現的嬌羞,她當頭猛敲,賞了他一顆爆栗。

  「你還敢說?都已經頭重腳輕,快昏倒的人不在床上好好休息,腦袋裏不知道都裝了些什麼……」紀海芯粉頰熱燙,口吻卻很冷淡。

  還敢說什麼「其他的退燒方法」?

  「沒辦法,我就想你。」韓顥忍著被K的疼痛,那雙黝暗的黑眸肆無忌憚地盯著她,毫不掩飾對她的渴望。

  之前抵抗頭昏欲睡的感覺,是怕他一睡著,她就離開了,所以他想用他的方法把她留在他的身邊,無奈仍是有心無力。

  不過,還好她沒走。

  紀海芯鳳眼輕睞,又瞪了他一眼,只是她的虛張聲勢,卻還是在他寫滿渴望的眸裏敗下陣來,只能垂下眼簾,掩飾心裏的波瀾。

  他有些不一樣了……以往的他,就算眸裏寫滿情欲,還不至於讓她感覺羞澀;但是今天卻不然,在他的眸底,除了情欲的渴望,似乎還有另一種更讓人無所適從的無形渴求,讓她不自覺地心煩意亂。

  「都兩個月了,還有什麼好想的?」紀海芯本來想反駁韓顥,只是話才出口,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,臉上溫度直升。

  這句話,不就擺明瞭她一直計算著兩人分開的日子嗎?

  聞言,韓顥微微一笑,對她雙頰上的嫣紅滿意極了。

  看她這反應,至少他可以確定,她對他並不是全然沒有想念的。

  他伸出大掌,輕輕滑過她的小臉,慢慢挪移到頸間,撫著細緻的肌膚,然後稍微用力地將她整個人拉了過來,鼻尖直接埋入她的頸間,細聞著她的氣息。

  她一驚,深吸一口氣,才將他推開,卻又被他壓了回去,鼻尖抵著他的鼻尖,杏眼圓睜地瞪著他,兩人近到可以看到彼此眼中的自己。

  「我好想念這些……」韓顥輕撫柔嫩的臉頰,手指從粉頰滑到紅唇,深黝的黑眸裏跳躍著幾簇火焰。

  「想念我的身體?」紀海芯微微挑眉,不願給自己虛渺的希冀,用最不堪的言詞提醒自己。

  只是,韓顥顯然並不同意,粗糙的指撫摸著她的唇,將臉湊近,溫熱的鼻息拂落在敏感的唇邊。「不,我想念你的吻。」

  他用最輕柔的聲音開口,感受到她的輕顫,不待她的推卻便低頭吻住她的唇瓣。

  她的手抵著他的胸膛,可以再次推開他的,畢竟,他已經不再箝制住她了,但是她卻怎麼也使不出力。

  察覺到她的反應,他吻得更溫柔,卻也揉進一絲霸道,先是舔吮著她柔嫩的紅唇,輕咬她的嘴角,直到她發出輕柔的歎息,熱燙的舌才強勢喂入她口中,對她施以最煽情的誘惑,挑逗著她的回應。

  她被吻得愈來愈昏沉,身子一點一滴地軟化,只能隨他恣意擺佈,連人是怎麼被拉上床、被他壓在身下都不知道。

  韓顥徐徐褪下她的上衣,張口輕咬住她粉嫩的肩頭,她一疼,倒是回過神來了。

  「你還在發燒……」她慌了起來,他那帶著欲望的眼神,教她莫名戰慄。

  他先是一頓,望進她帶著些許慌亂的眼神裏。「我是在『發騷』,不是發燒。」不理會她的抵抗,他繼續著未完的動作。

  她全身顫抖,卻使不出力氣,眼睜睜看著他的頭緩慢下移,啃吻她每一寸肌膚,撩起火般的渴望,紅嫩的口中不禁逸出柔軟的嬌吟……

  「你說,你只是想念我的吻……」怎麼脫起她的衣服了?

  韓顥呵呵低笑兩聲,原本就赤裸的身軀將她壓入柔軟的大床裏。

  「我是想念你的吻,不過我也想念你的這裏、這裏還有這裏……」隨著話語落下,他的唇落在她的胸口、她的臍邊還有最私密的地方。

  「韓顥!」她一驚,無濟於事地想要阻止他,卻只是望進他堅決的眼神裏,所有的拒絕全凝在口中。

  「我的海芯,我想念所有的你,我再也不允許你離開我。」他低沉的嗓音因欲望而沙啞。

  他要她的吻,要她的人,也要她的心!

  溫熱的鼻息、酥癢的輕吻落在她的頰側、唇邊,在在讓她臉紅心跳,幾乎無法思考,而他說出口那句近乎霸道的宣示,更教她心裏一驚。

  說不出的複雜感覺瞬間佔領她的思緒,甜得讓她唇邊勾起笑痕,近乎感動的震驚也讓她的眼裏湧起淚霧。

  他看著她,輕歎了一口氣,發現她唇畔的笑意,也發現她眸底頓湧的水光。  「到底要怎麼做你才肯再相信我?」他眸中有某種深切的情緒,一雙深邃的眼目光炯炯地注視她。

  他不讓她離開,再也不!

  但是他卻難得地有些茫然,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留她下來。

  是他的霸道?他的錢財?他的溫柔?還是他的真心?

  他一向事事篤定,卻只在遇見她的時候舉棋不定,要離離不開,要忘忘不掉,就連現在想留她下來,也不知道該怎麼做。

  紀海芯無法回答,這個答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,更何況她現在全身赤裸地被他壓在身下,這時討論相不相信,不是很荒唐嗎?

  說她相信,他不會放開她;說她不相信,那他更不會放開她了。

  她懊惱地瞪著他,只見他的黑眸瞬間成了深潭,黑不見底,在黑暗的深處卻又有著奇異的光芒,似有許多話沒有說出口。

  她咬著下唇,秀眉輕蹙地看著他。「有什麼事能不能待會兒再說。」她認為這是最好的方法,畢竟在這種情形下,她實在沒有辦法思考。

  韓顥微微挑眉,知道她的意思是說,如果要談事情,就讓她起身再講;但是,他卻故意要扭曲她的意思。

  「好,那你的意思就是說,我們可以「做」完再說?」韓顥勾唇露出讓她心跳的一笑,低下頭靠在她耳邊說道。

  那樣的眼神,讓她陡然醒悟過來,粉臉頓時變得無比嫣紅。

  「我不是那個……」她想要辯解。

  「你就是那個意思!」他的聲音伴隨灼熱的溫度,吹拂著她的耳。

  韓顥的身軀壓得更緊,擠入她的雙腿之間,貼近她最柔嫩的那一處,熱燙的欲望抵住了她,挑釁地磨弄著。

  「不……」紀海芯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,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,下一秒隨即敏銳地察覺他的巨大正威脅地抵著她最溫熱的地方,進而一寸寸、緩慢而堅決地進入了她。

  「嗯……」她忍不住輕吟一聲,紅唇逸出誘人的無助低吟,雙手陷入他強壯的肩膀。灼熱的烙鐵並沒有弄疼她,卻把她撐到了極限。

  「還記得這些嗎?」韓顥眼眸中燃著烈焰,看來格外狂野,雙手捧著她的粉臀,猛力一刺,探進她的最深處。

  紀海芯急喘著,那些亟欲被忘記的記憶,火速地被重新撩起,被勾起的雙腿,契合他幾近瘋狂的動作,自然地纏繞上他的腰。

  她不斷喘息著,緊窒的花徑因為久違的拜訪,幾乎無法承受他的全部。

  他輕吻著她的紅唇,猛烈地乍起乍落,以狂亂的激情貫穿她的柔嫩,要撩起她的熱情,逼得她鬆口逸出惑人的呻吟,宣洩彼此體內的意亂情迷。

  他要她!他要她!他是如此地要不夠她!

  燙熱的掌心捧起圓潤的豐盈,舌尖卷住粉紅色的花蕾,狂熱地畫著圈子,勾起她難耐的喘息,花徑收得更緊。

  她的緊窒環繞著他,箝住他的灼熱,濕潤柔軟的花徑帶來最銷魂的狂喜,令他幾乎失去理智。

  他的聲音接近低吼,沉溺於她美妙的身體反應,一再地衝刺,無法繼續溫柔,欲望深深刺入她的體內,帶來波濤般的歡愉。

  她的頭髮亂了,披散在雪白的身軀上,也沾上他強壯的身軀,暗示著兩人會有的牽扯。

  再也沒有餘力去掙扎、去思考,她柔軟的腰主動迎合他的進擊,腦海中沒有半分理智,只能狂亂地擁抱著他,激烈地纏綿著。

  他不停衝刺著,一下一下地貫穿她,在她的身體裏深深烙下他的痕跡。

  他像是最饑渴的野獸,貪婪地享用著她,像是怎麼都要不夠她。

  終於,他熾熱的體液在她體內迸發,她只能緊緊抱住他,連鬆開手的力量都沒有,灼熱的溫度讓她不斷顫抖。

  熱情稍歇,他輕輕靠上她的耳畔,輕柔而堅定地宣佈,「你是我的。」她只能是他的!

  被他擁在懷裏,她沒有費力再跟他爭論什麼,累得只想在他的懷裏睡去。

  她不知該如何是好,如陷泥沼,進退無路,只能被他箝制在懷中,讓他抱緊再抱緊。
作者: 波波木    時間: 2008-8-1 01:56 PM

  第十章

  紀海芯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,像是才從歡愉裏退下,累得稍微閉上眼睛,一會兒窗外天色就已經大亮了。

  她滿足地歎了一口氣,她已經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好了。

  似乎打從與韓顥分手之後,她就不曾好好地睡一覺……

  怎麼也沒想到,她竟會貪戀他的體溫與懷抱,枕在他的胸膛上睡得好沉好沉……

  咦?韓顥!

  紀海芯一驚,轉過身來,才發現韓顥早已醒來,正坐在她身旁,俯首望著她,薄唇半勾,神情溫柔。

  「醒了?」韓顥伸手,用指背輕滑過紀海芯的粉臉、玉頸、鎖骨,然後是她雪白的裸肩,動作輕柔,不帶情欲,像是只想溫習她極好的膚觸。

  感覺男人粗糙的指緩緩滑過優美光潔的線條,雖說他的眸中沒有那股火熱的欲望,但眸裏近乎深情的眸光,卻教紀海芯紅了臉。

  「你沒睡嗎?」而她竟然睡得像只小豬,太糗了吧?

  「有。」韓顥嘴角的笑意更濃。「我只是比你早一點醒來。」

  大概是半夜三點多醒來,就再也不想閉眼,隨意套了件長褲,就在床邊看著她。

  看著她甜甜睡去,說不出的滿足感占滿他的思緒,想緊緊抱著她,又怕吵醒了她、累壞了她……

  想到這裏,韓顥不由得搖了搖頭,唇邊卻帶著寵溺的笑。

  原來這就是愛情,讓人不斷地想討好,希望她歡喜、希望她快樂……

  這失而復得的愛情,讓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。

  看著韓顥眼裏幾乎滿溢而出的寵愛,紀海芯受寵若驚,突然想到他昨天的高燒……

  小手往上一揚,直接貼住他的額頭。咦?沒事啊!那為什麼……

  「你在做什麼?」韓顥皺起眉,一把抓下紀海芯的手握在掌心裏,氣惱地瞪著她。

  不為別的,就為了她眼中的疑惑,像是他不該、也不會對她這麼好似的。

  「我只是以為……」紀海芯語結。

  要怎麼說出口,說她的確不相信他態度突然好轉,畢竟,他曾經那樣傷了她的心。

  心口猛地一疼,她微微使力,試圖抽回在他掌中的手,誰知手心才剛離開,他又反手握住她,抓得又牢又緊。

  她一怔,不自覺地揚眸看他,只見他正緊抿著唇瞪著她。

  「只是以為我燒壞腦子了?」韓顥臉色一僵,臉色有些蒼白,也想起他曾經做過的事。

 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,許久,紀海芯忍不住開口。「為什麼?」為什麼會突然有了轉變?

  聞言,韓顥下顎繃緊,像是在掙扎著什麼。

  該說嗎?該承認嗎?

  說了,就代表他的無知;承認了,就代表他的錯誤,他的自尊將蕩然無存。

  只是,如果不說,他與她之間永遠無法重新開始,他甚至還會失去她。

  矛盾與不安充塞心胸,雜亂的情緒教他不知該如何面對,他很想回避這個問題,但顯然地,她並不想這樣就放過他。

  他弄不懂,此刻他到底應該要怎麼做?要他的自尊?還是要她留下?

  以為他不想回答,紀海芯又是一僵,不自覺垂下眼睫,緊抿著唇。

  終究,他們之間還是橫亙著第三者,昨夜的歡愛沒有什麼意義,不過是另一場情欲的發洩。

  是她傻了、妄想了,以為他們之間不一樣了。

  「天亮了,我該去上班了。」她垂下眼,不再看他,想起身穿上衣服。

  明明想哭,她還是會笑著離開,在沒有人的角落盡情釋放悲傷,不讓別人看笑話,這是她一貫的堅持。

  表面上的冷靜,只是為了掩飾她仍舊愛他的真相,可悲的自己……

  看著紀海芯再度將感情斂下,再度要從他的生命中消失,韓顥的呼吸為之一窒,黑眸緊縮著。

  ?那間,他認清了一件事,無論如何,他都不要再失去她!

  如果他敢認真面對自己,他就能承認,在分開的日子裏,他有多麼渴望她的陪伴,有多麼希望她不曾離開,而他又是多麼喜歡擁著她入睡的感覺。

  「不是這樣的。」這念頭才閃過,韓顥就聽到自己沙啞且激動的聲音。

  「什麼?」紀海芯僵著身體,詫異地看著他,一時無法理解他的意思,半晌才啞聲開口。

  「不是你想的那樣。」他讀出她眼中的悲傷,那亟欲躲藏的療傷表情,讓他的心都揪疼了。

  再開口,他隨即知道,說出這話的自己有多麼認真,他真的不想失去她。

  紀海芯咬著唇,顫抖得無法開口,不敢問也不想問,怕又是白高興一場,只是直直地凝著他。

  「你該死地說些什麼吧!」韓顥一把將紀海芯攬進懷中,不喜歡她眼中戒慎的神情,那提醒著他,他曾經怎樣地傷害著她。

  一如現在,他還是在傷害她,開了口,卻沒給任何承諾,讓她一顆心在空中懸著。

  攬她入懷,她顫抖得更加厲害,他能感覺她的淚濕了他的胸口。

  她無聲地流淚,更讓他肝腸寸斷。

  於是,自尊再也沒有任何價值,他願意做任何事,只求她不再哭泣。

  「海芯,我愛你,真的真的愛你,求求你,別離開我,也別再哭了……」他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,也聽到自己的請求,他愕愣了一下,卻一點都不後悔這麼做。

  要他求她,他就求她,只希望她別哭了……原來,他愛她,他是這麼地愛她。

  韓顥沒再試圖開口說些什麼,只是又鑽回被子裏,當然也不忘把紀海芯拉進來,手臂收緊,讓她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。

  「我不懂……」她忍不住看他一眼,心口微微發顫。

  「為什麼不懂?」他把她壓進胸口裏,下顎摩挲著她的頭頂,大掌揉著她的頭髮。

  「可是王道明……」她艱難地說出那個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名字。

  「那不重要。」韓顥搖頭。

  「可是我以為……」他曾說過王道明是他的朋友,不是嗎?

  「我錯了。」這一次,韓顥坦然承認錯誤。

  王道明是朋友,可是,卻不是非交不可的朋友,尤其他曾經對她出言不遜,讓他發現了王道明的人格缺陷。

  沒料到韓顥會這麼說,紀海芯一愣。

  她的茫然落入他的眼裏,他輕歎了一口氣。「我愛你,就這麼簡單,為什麼不懂?」

  韓顥一臉的疲憊,繞了一大圈,才知道都是自己在找自己的麻煩。

  現在才知道,自尊不重要,面子也不重要,重要的是,她在他的身邊,在他的懷裏。

  他只需要這個,除此之外什麼都不重要了。

  紀海芯使力推開韓顥,抬頭看著他的臉,然後……又哭了。

  韓顥低咒幾聲,伸手抹去她的淚。「才多久沒見你,瞧你,竟變得這麼愛哭了。」他有些手忙腳亂。

  紀海芯豆大的淚珠落得更急,是呀!為什麼她變得愛哭了?是他的溫柔讓她變得脆弱,也變得傷感。

  只是,她卻一點也不討厭自己的變化,因為他愛她,原來,他愛她……

  「留下來,別走,好嗎?」韓顥親吻著紀海芯的發,啞聲開口。

  淚潸然,唇顫抖,紀海芯揚起頭望進韓顥慎重的眼裏。

  「好……我不走……」她咬著唇,點點頭。「你還要我,我就不走……」

  「一輩子留下來陪我?」韓顥要的更多,他想聽她更長遠的承諾。

  「好,一輩子不走……」紀海芯淚中帶笑地點點頭,又點點頭。

  像是急於給紀海芯承諾,韓顥幾天後便開心地帶著她回去見他的父母。

  由於韓顥已經不只一次相親,卻一直沒傳出好消息,現在突然說要帶人回來,身為父親的韓兆量抱著懷疑的心態等著,想拆穿兒子的陰謀。

  「你那是什麼態度?」韓母瞪了韓兆量一眼,還冷哼一聲。「你不是一直要他傳宗接代,還直喊他態度不配合?好不容易他主動要帶女孩子回家,你一副要找他麻煩的態度是什麼意思?」

  「女人懂什麼!」韓兆量瞪了老婆一眼,當初真是瞎了眼,才會娶了這個老婆回來。「你知不知道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是什麼角色?」

  「瞧你說的,她是什麼三頭六臂?」韓母不以為然地聳肩。「看你的態度,像是她能把你怎麼樣似的!」

  「她是個舞女!一個舞女怎麼做我們韓家的媳婦?這教我的臉往哪兒放?」韓兆量拍桌,被韓母的態度惹毛。

  原來,在韓顥通知他這個消息之後,他心覺有異,便派人調查紀海芯,這下才知道,韓顥要帶回來的女孩,就是之前傳出緋聞的舞女。

  這不是擺明瞭跟他作對嗎?叫兒子離她遠一點,卻光明正大地把她帶進家門,讓他氣得一口氣喘不過來,差點沒氣死。

  待會兒他非給那個女人一點顏色瞧瞧不可!

  才這樣想著,大門就被推開,韓顥帶著紀海芯出現了。

  才一進門,紀海芯就覺得氣氛不對。

  「爸,這是海芯……」韓顥帶著紀海芯來到韓兆量面前,帶著滿足的笑容向父親介紹結婚物件。

  「哼!還真是久聞大名。」韓兆量重重地哼了一聲,輕蔑的表情 掛在臉上,由頭到尾,很不客氣地仔細打量紀
海芯。「果然長得不錯,才會迷得韓顥團團轉,腦袋都不清楚了。」

  「爸,你在說什麼!」韓顥聽出父親的不屑,下意識地將紀海芯擋在身後。

  「你還跟我裝蒜?別以為我不知道,我已經查過這女人的底細了!」韓兆量沒有費心隱藏他的情緒,輕蔑的表情和眸光中還添了一抹怒氣,一刀見血地悉數將紀海芯在pub跳舞的事情,以誇張的語氣陳述了一遍。

  「這種拋頭露面的女人,怎麼當我韓家的媳婦?」韓兆量很不客氣地說。

  一連串的攻擊話語,教紀海芯不自覺地退了幾步,幾乎要退出韓顥的掌心;只是韓顥並不允許,緊握著紀海芯的手,不讓她退縮,給她無形卻最有力的支持。

  韓顥凝眸,看著父親暴怒的神情,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,臉上有著淡淡的譏諷。「從頭到尾,海芯只是跳舞而已,不是嗎?」

  「這樣還不夠?」韓兆量不懂。「難不成要脫衣陪酒才算丟臉?」

  紀海芯纖細的身子一僵,頓時無法動彈。

  她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,韓父的一字一句都教她心寒且害怕,怕的不是韓兆量會對她怎麼樣,而是認為她與韓顥之間已經沒有未來。

  前幾天,當韓顥說愛她時,她以為她的幸福來了,沒想到,她的幸福結束得這麼早。

  抽出在他掌心中的手,她決定主動結束這一切,一如王道明出現之後她所做的決定。她不想讓他難做人,一直都不想。

  「韓顥……」她緩慢且艱難地開口,覺得心再一次地裂開了。「我們還是結……」結束吧!

  「結婚,是嗎?」察覺她的企圖,韓顥截住她的話,態度惡狠狠的,像是帶著怒氣。

  不!他根本就是氣瘋了。

  「你不能每一次都想從我的身邊逃開,沒有問過我的意見,就擅自替我做決定!」韓顥氣急敗壞地瞪著紀海芯,壓低聲音在她的耳邊低吼著。

  紀海芯渾身一顫,紅唇抖著,怔愣地望著他,一股酸意從心口湧起,直逼鼻間,讓她猛然哽咽。

  「我不要結束,我要結婚,懂嗎?我要結婚!」韓顥握住紀海芯纖細的肩膀,試圖想搖醒她那顆渾沌的腦袋。

  「你說什麼?」韓兆量的聲音蓋過韓顥的低吼,石破天驚地回蕩在客廳裏。

  「我要結婚!」韓顥對著紀海芯吼,也對著韓兆量吼。「我要結婚!你們兩個聽到了沒有?我、要、結、婚!」

  紀海芯耳朵轟轟地響著,因為過大的音量而耳鳴,但是韓顥喊出的那句話,卻是再清楚不過。

  她像木頭一樣僵硬在原地,動彈不得,唯一還能運作的,是她泉湧般的淚。「你要跟我結婚?」她將唇瓣咬出了血,帶著啜泣,艱難地重複著他的話。

  「你要跟她結婚?」韓兆量的音量也不小於韓顥。

  「是!」韓顥托起紀海芯的下顎,用著肯定的語氣,對著她確切地點頭。  「我要結婚,而且物件是你,這樣夠清楚了嗎?」

  韓顥的眼神與紀海芯膠著,想用最真的心,讓她明白他的心意。

  紀海芯的心頓時被幸福充實得滿滿的,她無法動彈,無法逃脫,淚霧氤氳的淚眼中只有他一個人。真心,如此感動人,讓她全然被撼動。

  只可惜,一旁有個人努力地破壞,試圖刺破幸福的氣球。

  「我不准!我不准你跟她結婚!我……你……」韓兆量氣到語無倫次,好半天後終於想到一個撒手?。「你如果
跟她結婚,我就跟你斷絕關係!」

  韓兆量不惜開口威脅,紀海芯聞言全身一僵,堅持的心又開始崩塌。

  「韓顥,不可以,不可以……」

  但韓顥仍舊不為所動,捧著紀海芯淚流滿面的臉,他覺得自己的心也快被水淹沒,幾乎無法呼吸。

  他緩慢地轉頭,用著堅毅的態度看著扶養他長大的父親,語帶憤怒地說:「如果父子分離是你想要的結果,好,那我成全你。」

  韓兆量語窒,沒想到唯一的兒子會這麼回答他,怔愕轉為極大的憤怒。「這個女人哪裡值得你這麼對她,不惜跟我斷絕關係?」

  「因為她讓我快樂。」韓顥很簡單地給了父親答案。

  「你要快樂,外面多的是女人。」韓兆量一樣口不留情。

  「那是你要的快樂,不是我的。」韓顥冷哼一聲。

  韓兆量語結,當下知道韓顥的意思。「你還在怪我?我說過那只是逢場作戲……」

  「連兒子都有了,還叫逢場作戲?媽能忍,我不能忍!你的心一直在外面,從來不管媽正牽 掛著你,而我呢,
除了吃喝無虞,有人關心過我嗎?」

  此話一出,韓家兩老都因心虛而沉默了。

  「但是海芯不一樣,縱使我們之前曾有誤會,但我仍牽 掛著她,而她也牽 掛著我……」韓顥轉頭凝視著紀海芯
,黑眸暗沉,語氣中有一絲自責。

  輕撫著她蒼白的面容,他啞聲說道:「我是如此地確定,我愛她,而她也愛我。」

  紀海芯震顫地看著韓顥,捂著唇痛哭失聲,然後撲進他的懷中。

  「誰都不能分開我們,誰都不能!」韓顥堅定地說,心裏卻自責著。

  他竟讓她來面對這一切,他原本只想給她一個承諾,不意卻得到父親的強力反對,但無論如何,這些都無法影響他的決定,他要她!就是要她!他、只、要、她!

  紀海芯埋在韓顥的胸口,淚落得好急。要是她曾經對這段感情、對他有什麼疑惑,現在都雲開見月,再也沒有任何懷疑了。

  「是的,誰都不能分開我們。」她輕泣,但她的心在此時卻格外堅定。

  她怎麼可以讓他一個人獨自奮鬥,獨自為他們的愛情努力?再怎麼說,她都應該是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人,握著他的手,一起往前。

  之前是因為在乎,因為怕受到更重的傷害,所以她退縮了;但是現在不一樣了,她擁有最大的勇氣、最大的堅持,因為有他。

  「不走了?」韓顥忍不住開口確定。

  他能堅持抵抗父親的反對,但卻不能肯定她是否會為他留下來。

  「你這麼愛我,我怎麼走?」她噙著淚看他,笑得很溫柔。

  一旁的韓兆量雖然心有不甘,卻也知道眼下的發展再也不會按照他的計畫走。除非他連兒子都不要,要不然他一定得接受這個媳婦……該死!原來力不從心就是這種感覺。

  罷了!罷了!他已經讓兒子這麼不愉快地過了這麼多年,又何必再繼續堅持,不讓兒子快樂呢?

  韓兆量重重歎了一口氣,朝著一旁一直沉默的太太開了口。「叫王嫂多煮些菜吧!說有客人要留下來吃飯。」讓兒子點出自己對老婆的錯誤,他隱隱有了歉疚,語氣也柔和了些。

  「你……」韓母一怔,隨即知道他已軟化,欣慰地點點頭。「好,我叫王嫂多煮一些,說少爺帶少夫人回來吃飯……聽到了沒?『少夫人』要回來吃飯了!」

  韓母忍不住對著正深情對視、沒有察覺情況轉變的兩人用力提點。

  這一叫,把韓顥的魂從紀海芯那雙水眸裏撈了回來,訝異地看了韓兆量一眼。

  被這麼一看,韓兆量倒不好意思起來,只好隨意找個藉口,讓自己有臺階下。「再怎麼說,她也算是個設計師,入我韓家的門勉勉強強,跳舞……以後別再做就好了。」他隨意擺了擺手,算是解釋了他的行為。

  韓顥與紀海芯對望一眼,心中彌漫著某種難以解釋的情感,然後笑容慢慢擴大,像是打贏了一場大戰般興奮。

  雖然韓兆量不算完全接納紀海芯,但至少不再強烈反對了。

  說不出的暖意,暖和了韓顥與紀海芯,他將她的手握得更緊,十分珍惜自己深愛的女人。

  她對他而言,就像是美好的陽光,照亮他黑暗的生命,教會他關懷體諒,教會他如何愛人,也感受被愛。只是,這還不夠,他要用一輩子的時間,學習更多愛她的方式,寵她、疼她,再也不放開她。

  韓兆量歎了一口氣,搖搖頭地走開,還是沒辦法完全接受晚輩坦然的愛意與眼光,將客廳留給他們兩人。

  「我不知道你肯為我跟你爸斷絕關係。」紀海芯靠在韓顥的胸膛上,聽著他有力的心跳,十分享受他的寵愛,柔軟的指腹滑過他的胸膛。

  韓顥只是笑,的確,為了她,他真的肯這麼做。

  雖然,他老早就算到,老爸不可能不要唯一的兒子。

  不過這件事不該這個時候說出來破壞氣氛,他還得利用她的感動來討個人情。

  「好了,最大的阻礙已經清除,我還差點頭破血流,你要怎麼賠償我?」他呼吸變得急促,因為她的撫摸而喘息。

  她看了他一眼,沒想到他的情緒轉換這麼快,馬上就開始要求了。

  「你這個大色狼!」她帶笑地瞪著他。

  韓顥同樣回以最迷人的笑容。「我是大色狼,不過,也是你最愛的大色狼,不是嗎?」他輕捏著她的鼻尖,寵溺不言而喻。

  大掌握住她的下巴,調成適合的角度,不待她抗議,熾熱的唇就封住她想拒絕的唇,探入她的口中汲取甜蜜,熱情一發不可收拾。

  韓母從廚房裏走出來想叫兩個年輕人準備吃飯,卻撞見兩人正在激情擁吻。踏出廚房的腳又縮了回去,她想,現在的他們,應該暫時不餓……

  誤會與爭執已過去,幸福就在前頭等待著,愛情,已經降臨了。


【全書完】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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